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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 爱德蒙告诉自己, 这是上帝借给自己的一条命,让自己做报恩复仇的使者, 让善人皆数得到回报, 将恶人一个个送到地狱。

当完成一切,爬上目标的巅峰后, 他就应该纵身跃下, 回归坟墓。

但是他有了更想去的地方, 原本装着感恩的那一半, 在偿还报答后,被他偷偷塞满了一个人。

结果, 原本计划的复仇, 因为这次革|命, 在突然之间有了更好更快捷的解决方式。

当年他被王朝复辟的形势碾碎, 现在,利用这次波旁王朝的动荡,他将那三个人都捏在了手里。

这是一场隐秘的复仇, 不像剧院里复仇戏落幕的鲜花掌声,最后,恶人也只是痛恨顿足,没有为做过的事情忏悔涕零。

走完这条漫长得使人支离破碎的路后,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最后结束得依旧太轻松。

而那一半被复仇的牢笼克制束缚着,重获自由的一瞬间, 汹涌的感情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投向了克莉丝,要将她也湮没。

爱德蒙全心全意去想克莉丝,而他用了一点心机和技巧,让她提前知道最后一个姐姐也已经心有所属,让她和自己同时面对道路的尽头。

从被选为继承人后,她就背负了家里的责任,所有的计划和念头,都有姐姐们生活安稳的前提。

六个女孩子一起往前走,姐姐们在不同的岔路口和她分开了,留下克莉丝呆站在原地,孤单和释然来得太快,像是被玩伴抛下的孩子,还要守着一座庄园,等她们偶尔回来找她。

所以,他趁机带她去另一个方向,将她心里骤然空出的部分毫不犹豫占满。

爱意泛滥到语言都变得匮乏,拥抱得喘不过气也觉得不够亲密,一切就顺理成章起来。

拿了药箱,把昨夜被抱怨过好几次的胡茬刮掉,爱德蒙回到卧间时,克莉丝还陷在四柱床里。

她头一次睡得这么沉,短发凌乱,呼吸平稳,面颊蒙着淡粉色,好好盖着被子,只露出一截后颈,有淡淡的齿痕。

他控制不住凑过去,没有绑束的长发垂落,然后轻松攫取了今天的第一个吻。

收获了一个难得迷糊惺忪的克莉丝。

“现在什么时候了?”

她开口,因为自己微哑的嗓音瞬间清醒过来。

他说完时间,转身从床头柜拿了一只杯子。

“这是什么?”

克莉丝虽然在问,已经接过,仰头喝完,随即皱了脸。

“更保险一些的药,除了味道不太好,没什么副作用。”爱德蒙顿了顿,“下次还是我先喝吧。”

她摇头。

“你胃不好,以后我来就好了。”

这种体贴虽然让人感动,但是话里的“以后”却更让他在意。

爱德蒙又说:“我本来以为这个药方不会派上用场的,事实证明,你同胞发明的东西并不可靠,用的几只都破了。”

瞬间回忆起了许多细节,从来都很坦率的人涨红了脸,坐起身捂住他的嘴。

遮掩的被子滑下,风景毫无保留展现出来,斑驳着指印和胭色。

爱德蒙年轻时做劳力,后来为了复仇,即便在牢狱也没停下过锻炼,力气大她很多。恰好相反,克莉丝说不上身娇体弱,但是在庄园长大,就算没有随侍仆从,贴身小事亲力亲为,粗活与她无关,常做的都是击剑这种绅士文雅活动,客船中等舱的木板床也会让她浑身难受。

女扮男装的时间长了,克莉丝对自己作为女性的吸引力毫不自知,适应后就抛去了顾忌,赤忱热烈缠着他,用过分动听的声线不住叫他的名字央求,任他感情激荡,不能自己。

所以失控留下了那么多痕迹。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克莉丝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瞪向罪魁祸首。

从昨天起就满心欢喜餍足,心虚这时候才姗姗来迟,爱德蒙清了清嗓子,连忙安抚道:“在温泉的时候,我帮你擦过药,只是看起来吓人,明天就消失了。你那里还难受吗,我有其他药。”

他不说温泉还好,被提醒了清洗着就又妥协的一次,发现自己总是对这个人心软,克莉丝更懊恼了。

她拢好被子,挣扎着站起来,通红了脸看他,气呼呼道:“我又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人,我很好,腰不酸,哪里都不疼。”

这样的模样和声线毫无气势,反而像是裹在一只蓬松的面包里,伪装成一只河豚,故意和他的关心唱反调,可爱膨胀着耀武扬威。

“我替你检查一下。”

药剂师正经了脸说,在惊呼声里连人带被子又抱回去。

起初还只是两个人笑闹,意图也不过是顺便帮她按摩,没多久,或许只是一个对视,两个人就在清晨熹微的光里安静拥吻起来。

爱德蒙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海港穷人家的孩子几乎都会游泳,大海是他们游戏的场所,捉到海物还能拿回去兜售换钱。

爱德蒙曾是马赛港口最优秀的潜泳能手,灯塔前的港口他再熟悉不过。他也是最有天赋的孩子,第一次潜水就捞到了很多东西。

那时候他年纪还很小,自制力不够,即使出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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