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都迫在眉睫,最近这阵暗涌也就跟着在水面下变成了漩涡,克莉丝所知,他们派系已经开过好几次高层的秘密讨论。
克莉丝眼也不眨道:“我这一年都只是做秘书的杂活,最接近国会就是窗户税那段时间了。”
欧文突然笑起来:“如果你和别人说,别人可能不信,因为你和你的老师看上去都不是消息不灵通的人。不过我信,实不相瞒,班纳特,我一直都在注意你的动态。”
“你已经回伦敦快半个月了,”他若有所思说,“明明参加过竞选就要做议员了,最近却还是在和那些事务官朋友聚会,和一帮无用的秘书文官来往,不知道那些事也很正常了。”
克莉丝道:“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更念旧情。”
被她嘲讽,欧文并不生气,只是接着她先前的问题说:“我已经得到消息,今年竞选,爱尔兰天主|教协会的会长自己参选了当地选区,只需要再过两天,竞选结果就会公开。我相信,有协会和当地人支持,他的选票一定是最高,这件事会再次放在公众面前,引起轰动。”
“一个天主|教徒按理是不能进入议会的,可是偏偏他又是最高票,所以他到底能不能进入议会,就直接关系到解放法案。这件事必须在这个月得到解决。”
“法案不通过,爱尔兰起|义,现任首相就得引咎辞职;法案通过,这与陛下当初的宣言完全相反,陛下也得让他下台。到时候,陛下就算有心让元帅来坐镇组阁,因为上次议会改|革风波,你们派系也找不出更多的大臣了。”
对方显然没想过要瞒她,似乎也笃定事情不会再有回旋余地。
也对,这时候投票已经结束,就算她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两天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
“事情结束后,派系内矛盾只会更大,对内已经自顾不暇,我已经在控制局做过,不认为在未来十年内,我可以在你们派得到更好的发展。”
克莉丝扬眉笑了,“所以,比起弟弟的幸福,你认为仕途更加重要吗。”
欧文说:“我答应过未来给他介绍嫁妆更加丰厚的小姐,是他自己拒绝了,还说了不少傻话。恕我无法理解,将所有幸福都维系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样的男人未免也太无能软弱了一些。”
“你我都是家里的继承人,我有一堆弟弟,你有很多姐姐,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打算吧。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自己还不努力,当然只能找个有钱的小姐。那位军官家的未婚妻能供得起他那些花花公子的派头吗?”
从头到尾都很淡然自若的年轻人却在这时候冷了脸。
“很抱歉,我不能理解你。”
“我不会把我的想法强加在我的姐姐身上,我还觉得一门心思想要嫁人也是一种梦想,只要是一个人的愿望,不伤害别人,那么根本没有什么好瞧不起的。”
欧文摇头,“女人想要嫁人才是她的本职吧,哈利如果是女孩子,我也会像你这样想。”
克莉丝嗤笑:“什么又是一个人必须去做的‘本职’呢?圣经里有明确写出来,还是哪条法律规定了?”
“他一门心思想要结婚,你一心想着出人头地,我并不认为爱情和事业能分出什么高低来,如果上帝看人类和看其他动物一样,说不定就认为他求偶的行为更优异,反而你寻求地位,上帝会觉得你是个怪异的人类呢。”
“你能继承家中的一切,是因为法律这样规定要求,当然没人能说你掠夺了家里其他孩子的养分。他同样也没想过找你要什么,你们互不相欠,所以你没有资格用这种轻蔑的姿态,问也不问就给自己的弟弟安排未来。”
“而且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他的感情,只能说你要更加不择手段,所以比他的追求还要低劣。”
欧文难掩惊讶看她,片刻笑起来,“班纳特,你还是和课堂上一样,观点总是很有趣,我开始期待以后在下院和你辩论了。”
本来还在为好友气愤抱不平,因为这句意料外的话,克莉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边哈洛德已经弹坐起来,一把抄起一只瓶子在墙上砸开,拿了不规则的玻璃指着大哥。
“滚。”
他红着眼眶说。
欧文看他模样,知道刚刚的话都被听走,并不在乎,从容说了一句“妈妈很担心你,你尽早回家”,告辞离开了。
附近一下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克莉丝无奈叹气:“你什么时候恢复清醒的?”
她出发就把爱德蒙那只醒酒的鼻烟壶带上了,就是没想到他大哥会来,还让他听到了这段话。
也没想到好友能沉得住气听这么久。
“从他说一直注意你开始,”哈洛德闷声说,“果然,过去我太傻了。你说,我现在去参军还来得及吗。”
克莉丝知道他把自己那些话都没当回事,反而是他大哥那套话扎了遍心,索性说:“其实我不建议你为他的亏本买卖把婚姻大事赔上。”
哈洛德终于从自我怀疑里回神:“亏本买卖?”
克莉丝笑了,“能打动他,看来对面会为他提供的职务肯定比现在的要好,但是他还是走错了一步。”
“他小瞧的那些事务官朋友,才是政府里真正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