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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变成三个倒霉蛋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受害者们凑在一块研究了许久,在威廉已经被哈洛德问得对父亲的名字免疫后,克莉丝才知道了自己被“重点关照”原因。
虽然也不是他们研究出来的。
克莉丝盯着眼前的报纸,抬头看了看还是板着脸的布雷格教授,又看向铅字印刷的大标题和署名。
就《国会法》浅论国会发展与变革
——克里斯蒂安·班纳特
费尔德侯爵把她的论文公开投递给大报纸了!
发表了,位置还挺显眼,说不定全校,不对全伦敦都能看到了!
克莉丝瞪着这篇小文章头皮发麻,发自心底感激他老人家还记得给自己的标题改了个“浅论”。
虽然这个改动更像在明晃晃嘲讽“你小子胆子真小,写来写去也就在浅层分析”。
克莉丝的确没胆子在这个关头写些惊世骇俗的东西出来,估计这也是他会把这个投递给报刊的原因。
她顾不上面前布雷格教授的凝视,拿起来细细研究了一番,这和自己交给他的有什么不同。
克莉丝寄了那么厚一摞,报纸当然不可能全刊。
因为她向来思虑周全,内容其实写得很详细,追溯的历史也很长,费尔德侯爵只摘选了对这次议会改|革相关且有益的部分,并且修缮了一些语序。
看得出来,他好好看过了。
克莉丝心里忍不住高兴起来。
“看来这的确是你写的。”布雷格教授肯定道,“他们拿不定主意,恰好我在这个领域还有些名气,所以找到我审核。我看到的时候也很吃惊,因为你这篇文章说是谈论历史,倒更像数据分析,不过我还是建议他们刊登。”
克莉丝吃惊回视,忍不住说:“所以您是因为这个文章才注意到我,还那么严格关照我的吗。”
布雷格教授愣了下,虽然知道过往所有学生对自己的看法,还是头一次有人直白说出来了。
他很快又恢复过来,冷声说:“班纳特,你一定没有仔细看过授课老师的名字吧。”
克莉丝眨眼,开始连名带姓回忆起来,觉得教授的名字确实有点熟悉,好像在彭伯里查资料的时候就见过。
“想起来了?”
布雷格教授竟然笑了,虽然笑得很嘲讽,换威廉在这能吓哭的那种。
克莉丝艰难说:“我错了。”
她引用了这位教授自己书里的论点,而且是找到了拿来辩驳反证,还大摇大摆跑到人家面前上课,甚至表现得压根不认识。
都不用算和威廉的关系,已经把人得罪彻底了。
克莉丝干笑一声,试探问:“可是您还是同意过稿了。”
布雷格教授点头,一本正经道:“那是我好多年前写的书了,现在想,也的确有些问题,不过你说的还不全对……”
他的话,克莉丝认真听完了。
她突然觉得,这位先生和威廉虽说关系不睦,说到底还是一对父子。
虽然热衷的领域不同,但是一旦对上他们所热爱的东西,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认真严谨而且狂热。
这让她多少找到了一点和教授相处的窍门,之后反而开始主动在课堂上问他问题,反而把她的一些观点又周全了不少。
对于自己的文章,克莉丝一开始并没有抱很大的期待。
议会改|革的话题很热,上流热议,平民也参与其中,连不识字的人都能说上好几句。
也因此,几乎所有报纸都会发布讨论这件事的文章,新颖的观点层出不穷,自己这篇连大报纸的编辑都不看好,怀疑文章的性质,自己也的确保守,只是数据分析,并没有足够抓到人们眼球的东西。
结果似乎因为她的画风在一群急吼吼表达态度的人里格外别致,竟然意外获得了不小的反响。
连在乡下的达西和班纳特先生都寄信来问,报纸上的班纳特是不是她。
这把燃起的火之下,伦敦城里突然又流出了好几份全稿。
克莉丝交给老师的论文可以说是一份整理好的资料,是当前全国范围内数据收集最详细齐全的,里面还有不少市面上都没有的例证,而且图表画得简洁明了,画出来给那些工人也能解释清楚。
前情报贩子约等于当了一次搜索引擎,帮忙从浩瀚书海里把所有重点都给画出来了。
这大大减少了工作量,因此传出后,她的文章不免被大量支持派拿去引述论证,而其他人看班纳特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太多,都对这个“资料大全”产生了兴趣,这下一来,不论是想要写文章,还是了解这件事的人,都开始疯狂传抄刊印。
克里斯蒂安班纳特这个名字,被不同的油墨和笔迹书写,在伦敦城到处都是,并向着北方那些最支持的重镇传开。
已经有敏锐的人察觉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能紧跟热点上这样的报刊,看其中的工作量也不是一夕一朝能完成,背后肯定有早就预测到这一天的高人指点。
能知道的人很快就明白了,开始各打算盘,没办法知道的人更加好奇,多方打听这个几乎没听说过的名字,反而爆出了写出这篇文章的人是还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