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买的。”
一边说,他已经一边将食盒一一打开,摆在了宁婧面前了:“快吃吧,现在应该温度刚好。”
既然知道了是真的食物,宁婧也就放心了,乖乖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颜千澜挑眉,敲了敲桌面,明知故问:“怎么还不吃?”
“……”宁婧嘴角抽搐,指了指被他拿在手里的唯一一双筷子:“你不把筷子给我,我怎么吃?”
被指出了诡计,颜千澜也丝毫不恼,笑吟吟道:“姐姐你这么累了,还是我喂你吧。”
“不用了,我也没有累到这个程度啊。”宁婧拒绝了他的贴心服务,一探身,将筷子夺了过来。
颜千澜本就是逗逗她,根本没用力,任由她抢过去了,状若无奈地托着腮,道:“我真希望姐姐可以多些依赖我。”
宁婧嚼着鸡肉,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脚,哼道:“你以为我会跟你客气?放心,以后使唤你的机会多得是。”
“好呀。”颜千澜冲她一眨眼:“那我就等着了。无论是沐浴、梳头、哄睡……都可以尽管吩咐我。”
宁婧的眼角也开始抽筋了:“这些就不劳烦你了吧。”
“姐姐,你不用跟我客气的。”
“我没有跟你客气!”
……
过了两日,冯元一家果然如颜千澜所言,一一苏醒了。从坠下山谷到吸入瘴气太多以致昏迷的这段期间的记忆,都还清晰印刻在他们脑海里。他们自然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全是因为颜千澜始终在绝境中带着他们,没有一刻放弃过他们几个累赘,都十分感激。
出了房间,看到阔别几天的宁婧已经安然无恙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比刚才更高兴了。
其中,以冯元的心情最为感慨。
在带着狐形的颜千澜离开菖州时,他就已经从自己的姐姐那里听说了宁婧与狐妖有情一事。结合前后,不难联想到几年前的那只在药庐里抓伤了他、充满了敌意和攻击性的小狐狸。那时就觉得这小畜生聪明得不像样,没想到内里还真的不是普通狐狸,而是狐妖。
也才明白,原来宁姑娘与这只狐妖的缘,结得那么早,早已容不下第三者插入了。
颜千澜与宁婧已经不打算回到药庐了,想另寻一个地方定居。冯清很是不舍,约定了宁婧,在定居下来后,要写信回偃春。宁婧笑着应下了。
两日后,他们在原地挥别了冯元一行人。直至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林间,宁婧扯了扯自己的包袱,觉得一身轻松:“我们也走吧。”
颜千澜点头,默念了几句咒文。
宁婧忽然感觉到了身后有风,回过头,便诧异地看到,他们住了几天的那座楼宇,竟在一点点地现出原型。仿佛是在飞快地重现了一座木头建筑从光鲜崭新到腐朽破败的过程。墙壁生出了裂痕与青苔,屋顶的瓦片开始噼里啪啦地落下,门扇“啪”一下歪斜了下地。野草在屋里窜高。才一会儿功夫,失去了法术维护的楼宇就变回了一座彻彻底底的鬼屋了。
宁婧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不是亲眼见到,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这个破地方住了好几天。
“走吧,别看了。”颜千澜乐不可支,将她拉走了。
*
宁婧这一生,从被药庐老翁收养,到今天为止,都没有踏出过菖州半步。在一个地方待久了,突然要启程去陌生的地方,内心不免又期待又有点儿紧张。对于要去哪里定居,她认为要谨慎选择。
颜千澜的性子要随性得多,他本来就要求不高,只需与宁婧一起就心满意足。天高海阔,去哪里都无所谓。故而,把决定权给了宁婧。可宁婧纠结了好一会儿,都做不了决定,颜千澜决定为她分忧解难,提议说既然他们已经接近峤山了,不如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先去弁州游玩一轮,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三日以后,他们抵达了弁州的边陲,在一座干净的小客栈落了脚。
很不巧,这段时间,弁州正是雨季。估计是连日事儿太多,宁婧这种很少生病的人,来到了弁州的第一晚,竟久违地觉得身体不太爽利,恹恹地没有胃口,翌日便自己动手写了药方,让颜千澜去买药,自己在房间里睡觉。
醒过来时,房间里已是漆黑一片,窗外暮色苍茫。宁婧揉揉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觉从午时睡到了傍晚。精神好了不少,似乎也有点饿了。
她左右看了看,房间空荡荡的。奇怪了,颜千澜清早便出门买药去了,居然现在还没回来?
正当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了。颜千澜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上面放了两碗东西。左边那碗黑咕隆咚的,冒着草药的清苦味。右边的一碗则是乌鸡汤,闻着就让人馋虫大动。
宁婧掀开了被子:“你现在才回来吗?”
“我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不过那时你还在睡觉,我就没有吵醒你了。”颜千澜在床边坐下,将木盘放下,先将乌鸡汤递给了她:“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再喝药吧。”
宁婧点头,接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饿了的原因,她觉得今天的汤格外鲜甜好喝。炖得软烂的鸡肉,还有一些滑溜溜的菇类。忽然,她的喉咙似乎凉了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