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过一本记载失传邪术的古籍。有一种符咒,唤作‘涣灵咒’,效果阴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达成效果。与颜公子的情况很是相似。”
“所谓涣灵符,便是天师将七道同样的符藏在妖怪经常接触到的地方。每过一天,就会有一张符咒自动焦卷。在第七天与第八天的交界之时,即深夜子时,妖怪的灵力,就会彻底锁于内丹之中。这个过程循序渐进,妖怪也根本感觉不到灵力逐渐消失。到了子时,灵力才会突然彻底溃散,被迫化成原形,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束手就擒。”冯清看向了宁婧,道:“我想,颜公子这个模样,应该是还未度过天劫的妖怪吧。如果我猜测的是对的,那么,施法者必定不是可以轻松对付的寻常天师。以颜公子现今的道行与经验,实在不能怪他识破不了,这根本是防不胜防。”
宁婧心惊肉跳,忽然一转身,药堂中大肆翻找。最后,竟真的让她在木凳之下的狭缝里,发现了七张叠成了三角形的黄色符咒。
符咒以赤红色的颜料绘制,走势凌乱,一看便是在匆忙中绘下,再被塞到了凳子底下的。不过,仔细一看,七张符咒的笔画走势,一撇一勾,都有着相似的规律。显然是自成一套,有始有终的。
其中,前六张都已经产生了变化,边缘微微焦黑,三个角往内卷起,仿佛被无形的焰火烤炙成了这般模样。只剩下了叠在最底下的那张还是完好无缺的。
完全切中了冯清所说的涣灵符的特征!
这七张符咒,其中六张都已有自燃痕迹。说明它们是六天前开始起效的。
宁婧想到了什么,瞳孔瞬间一缩。
六天之前……六天之前,不正是那中了蛇毒的疤面人的随从与管事从山上下来,将他接走的那天么?!
那日从早到晚,前前后后的时间,药庐就只接待过他们这批外人。那么,这七道符咒是谁所放,已经很明显了——她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霍管事那张看似耷拉,却无比伶俐精明的眼睛。
如果那群人中,真的有天师的存在,思来想去,也只有他最像是天师了。
也就是说,那一天,进入药庐时,霍天师极有可能已经识破了颜千澜的妖气。可他却完全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的异样,只在离去前,乘她和颜千澜不注意,偷偷地在药堂的凳子底下塞入了符咒。
想也知道,既然设下了陷阱,又怎可能甘心在验收到成果前就离开。由此看来,那伙人十有**,只是假意离开了偃春,如今恐怕还在城外徘徊!
现在是第七天的晌午了,符咒作用了六天半,颜千澜的灵力再如何充沛,经过那么多天也已经被无声化解了大部分。就像一座外表完好无缺的房子,内里的木柱已被偷偷蛀空了。辟邪符的出现,就宛若有人往柱子上轻轻踢了一脚。在平日里微不足道的力气,在此时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房子再也维持不住假象,轰然坍塌了下去。
但细想来,这也并不是坏事。若不是这张辟邪符一下子让颜千澜的灵力见了底,颜千澜剩余的灵力,将会慢慢地被一丝一丝地掠走,直到今晚半夜才发现真相。那也是他在劫难逃的命丧之时了。
如今还剩下半日时间,不多,却是最后可以挽救的机会了。
宁婧回过神来,急切地道:“那么,这涣灵符可有法子破解?”
事关重大,这些事,还是要更了解此道的人才懂。
冯清摇头:“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中招的妖怪,在三天以内,灵力都会一直处于涣散状态,无法重新聚拢,三天后,才会渐渐恢复过来。时间就是破解的良药。只有那些道行高深的大妖,才不会被困住,可以立即冲破困局。但如果是大妖的话,涣灵符从一开始就无法影响到他们什么。”
宁婧当即道:“那我便立即带着他离开偃春。”
“不,宁姑娘,你可以离开,可他多半是跑不掉的。”冯清仍是摇头,叹道:“颜公子被涣灵符所攫住,画符的天师以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等秘术推算,便可知晓颜公子的方位。颜公子一旦脱离偃春,就会被对方察觉到。直到涣灵符彻底失效,也就是三天后颜公子的灵力开始恢复时,才不会被掌控到方位所在。”
宁婧记得颜千澜说过,那疤面人的随从身上,飘着一阵阵杂乱的血腥味。因为察觉到当时的她有些不安,他便没有再说下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非善类。若她带着颜千澜逃出偃春,以他们目前的状态,一个只会治病救人,毫无功夫傍身,一个妖力被锁,毫无反抗能力。那些人又极有可能正在偃春外徘徊,在推测到他们离开的方位后,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荒僻野外半路拦截住他们两个,真是想想就觉得恐怖的情景。
可是,难不成提早半天预知到了危险,也什么都不做吗?
宁婧道:“莫非就没有可以暂时隐瞒行踪的方法?”
“其实有一个……”冯清一时嘴快,说完这话,似是有些后悔,觑了觑宁婧脸色,没说下去了。
宁婧却已经听到了她这几个字的言外之意,仿佛从身体里流失的力气又重新聚拢到了四肢,连忙百般缠着冯清说下去。
冯清拗不过她,最终,十分为难地说了实话:“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