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口味很像。她甚至连该给他的咖啡加几勺糖也知道,每次都恰到好处。而他从来没明说过自己比一般男生更爱吃甜。
每次,他喝下咖啡,露出笑容时,都会审视她的反应。果然,宁婧虽然表情控制得很好,可喜欢的感情是藏不住的,都从眼睛里漏了出来——跟故意把葵瓜子撒在路上、再亲眼看到喜欢的人来捡走瓜子的仓鼠一样。
一个人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虽然是默默对他好,但想想也挺瘆人的。若是别人,顾演肯定会先问清楚、查清楚才继续交往。
可宁婧不同,顾演有种直觉——若他现在问了,宁婧给出的答案也未必是真的,还会中断笨拙的“撒瓜子”行径。
只是,他不会止步于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爱伴有着很强的占有欲,亦讨厌被爱人欺瞒。等两人在一起了,他有很多办法,能让她乖乖地安心地主动说出真相。
正神游着,电话接通了,顾演回过神来,柔声道:“婧婧,我刚才在洗澡,没听到电话,怎么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憋出了一句话:“……顾演,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
顾演愣住了,脸色一沉:“发生什么事了?”
*
听到顾演冷静的声音,宁婧的心就安定了很多。顾演隔着电话,让宁婧把店门关起来,等他到了再出来。
宁婧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挂了电话后,她跟同事说自己想多留一段时间。同事不明所以,宁婧便低声告知说街对面的人来者不善,她找了个朋友过来接她。
同事听了,往对面一看,果然徐子肖在往店里张望。她心里也有点害怕,说:“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在这里陪你等人?”
宁婧没想到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孩子这么有义气,感激道:“真的谢谢你,但是你家离这里还是挺远的吧。不用陪我,我把门关上就好。”
同事颔首,和宁婧交换了手机号码,叮嘱她有事就打电话,就匆匆离开了。徐子肖果然没有尾随她。
宁婧锁上店门,抱膝在货架后坐下,叹了口气。
顾演家距离这儿也有几站公交车距离,这么晚了,他要怎么过来呢?估计也得半小时左右吧。好在,这里的电闸没关掉,一个人坐在便利店里,倒也不害怕。
零点三刻,宁婧的手机震了起来,顾演发了条信息给她,说自己到了。
居然这么快?宁婧精神一振,连忙爬了起来,冲到了门边开锁。自动门应声打开,顾演长腿一扬,从一辆山地自行车上跨下了来,把昂贵的车子随意地扔在了店门口,踏入了店内。
马路对面的徐子肖瞧见来了个高大英挺的少年,惊讶地直起脖子,眯着眼睛张望。
宁婧拉着顾演的袖子,把他带到了货架后:“就是马路对面那个人,在这里堵我。”
“嗯,我刚才看到了。”顾演拍着宁婧的后背,镇定道:“他是什么人?”
“我舅舅的儿子,算是堂哥,他是个吸毒人员。”
顾演皱眉,本来想问“大人不管吗”,可想到宁婧一个人住在外面这么久,也没见大人出现过,也就心照不宣了。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在哪里。”宁婧补充道:“其实,我搬家就是为了躲他,没想到今天上夜班会碰到他。”
想到她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走夜路回家,顾演心里很不舒服:“你在便利店上夜班,怎么从来都没我说过?”
宁婧一怔,鼻子忽然涌上一阵酸楚。
对同龄人来说,她这样的工作经历,或许能拿去跟家人撒娇、跟朋友做谈资,以换取一句“你好厉害”。可对她来说,这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习惯得有时候会忘了自己现在才十六岁。
她没有理由停下,因为她需要钱,不这样做就活不下去,仅此而已。
不仅是她自己觉得这样很正常,连周围的人也没察觉到她的窘境。所以,有朝一日,忽然有人责备她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说自己担心她。她才会想起,如果她的爸爸妈妈还在世上,也会跟顾演说同样的话吧。
宁婧:“因为这里也离我住的地方近,夜班工资也高……唉,不过,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顾演,你在生气吗?”
“唉,你呀——”顾演叹了口气,火气也消了,凝视着她,无奈道:“你一个人走夜路回家,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我不是生气,是担心你。”
宁婧被教育了一通,没吭声。其实顾演说得很是道理,再加上徐子肖发现了她在这,如无意外,她之后会换份工作。
顾演看了看手表:“明天再说吧,现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宁婧哦了一声,关了灯,在门外蹲下把铁闸锁好了。街上很暗,只有一盏路灯。顾演骑在了山地车上,一条长腿踩在地上:“婧婧,上车。”
对面的徐子肖还在,但躲在了树下,似乎是忌惮顾演在,没有过来。宁婧坐到了车后座,顾演淡淡地扫了徐子肖一眼,便一蹬踏板,踩远了。
他去的方向,不是回她出租屋的路。宁婧猜他应该是想绕几个圈,把徐子肖甩掉吧。
六月份,夜风微热,宁婧试探地伸手抱住了顾演的腰。看他没有反对,又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