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上骗她,犹豫道:“那至少也得把消息告诉元帅……”
“不行。我父亲知道后,必然会有诸多顾虑,等他允许我亲自出门时,已经错过接回的时机了。”宁婧知道,要是细究她的理由,其实能发现一丝牵强的地方,于是,话锋一转,给出了解决方案:“我们配备警卫,低调出门。坐火车往返是最快的,不出十天就能回来。”
梁蓉忧心忡忡,最终被说动了。
因为她年事已高,曾家的事也要她打理,所以,她特地挑了两个能干强壮的女仆,再配了两个警卫随宁婧出行。五人换上便装,在当天深夜就去了火车站,坐上了最早的班车。
南河现在处于陈家的管辖下。从槐春去南河的铁路,百分之七十的路程都位于曾礼藩的辖区内,换言之,基本是自家地盘,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火车已经出现了卧铺,一室四人,两张上下铺的床,隔间之间有小门。为了避嫌,两个警卫住在了隔壁房间,宁婧和两个女仆住一间。因为不想半夜翻身吵醒曾月柔,两个女仆分别睡在左边床的上下铺,宁婧一个人睡在右边床的上铺,下铺用来放行李。
第二天的夜里,火车进入了南河的地界,白天就到目的地了。
夜晚熄灯后,火车轮撞击铁轨的咯噔咯噔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响着。由于多日舟车劳顿,两个女仆早就睡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宁婧双手置于腹上,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她做了个噩梦,一种阴冷而熟悉的心悸感攫住了她的神经。蓦然惊醒后,宁婧却忘记了梦具体的内容。只记得在梦里,有人一直在黑暗里注视她。
不……这种被注视的感觉,直到这一刻,也依然存在着。
宁婧心脏骤地提了起来,轻轻抬起了上半身,朝视线的方向——小隔间的门看去。看清后,她的脊背笼罩了一股凉意。
这些隔间的门下半是铁,上半则是染了色的玻璃,有人活动时,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个人影来。有的人会挂个帘子在上面,以挡住外面的视线,但宁婧他们没有。故而,借着昏暗的光线,她能看到那半透明的玻璃外停着一个瘦削的影子。
那影子看形状是个站着的人。它的颜色过渡很突然,下半身很浅,头部的位置却骤然变深色了。宁婧僵硬地瞪了它几秒钟,忽然明白,这影子之所以这么奇怪,是因为外面那东西……把头贴在了半透明的玻璃上窥视她。
来者不善,宁婧的鸡皮疙瘩全冒起来了,裹紧了被子,声音像磨破的砂纸,又哑又颤:“素良!恒秋!快起来点灯!”
可她的呼喊没有任何作用。那两个女仆像睡死了一样,或者说,她的喊声根本传不过去。不等她再有机会呼救,那关好的隔间门锁传来了一声开锁的弹响。
宁婧鸵鸟一样钻进了被窝里,吓得面无血色:“统统,你说句话吧。我他娘的快吓尿了。”
系统:“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公正,法治。”
宁婧:“……”
隔了很久都没声音,宁婧壮着胆子掀开了被角,忽然看到床尾的位置,一只苍白发紫、漫着尸斑的手,正抓住了床栏,似乎在吃力地想爬上来。
宁婧瞳孔猛缩,憋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活像头正在被宰的猪。不知道是幻象,还是她被吓晕了,总之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阳光和煦。素良站在昨天那东西爬过的位置,把她叫醒了。恒秋在收拾行李。
宁婧恍如隔世地坐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捊起袖子。果然,光洁的手臂内侧,那道洗澡没有掉色的朱砂符,已经褪得只剩一个印子了。
果然,昨晚不是做梦,这道符替她挡了一次。
宁婧:“……”
摔!这坑爹的任务她不想做了啊啊啊啊啊啊!
下了火车,宁婧二话不说,直奔南河上游。
南河的情况确实不妙,沿路所见,土地干涸,烟尘滚滚,植物干焦,家家闭户不开。偶尔可见渴死的流浪汉歪在禾秆堆里,死前犹在挣扎的手僵硬在半空,十分骇人。
大部分的灾民都在往外逃,只有宁婧一行人坐车逆行而上。
按照日程,燕无淮应该就是在这两天被送去祭天的。
祭天的地点在南河的镇。宁婧都不必特意去打听了,因为镇民都在议论昨天刚举行的祭天求雨。
宁婧心下一个咯噔。燕家人的祭天,便是把孩童装进棺木,活埋入土。她还是晚来了一步。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棺木里的空气足以让燕无淮活到现在吗?
她花了点钱,轻易地问出了祭天的地点。那是在镇郊外的一处坟冈。宁婧请了几个壮劳力,赶到那里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土地上还留有做法的痕迹,土壤颜色不同,有翻动过的迹象。
系统:“就是这里了。”
宁婧点点头,朝身后的人道:“马上替我把下面的棺木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c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