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婧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滑溜过指缝的是,一撮柔顺而微卷的银发,清清浅浅,月光似的。
在这个任务里,宁婧附身的这具身体,名叫希弥尔。这个烂大街的名字,在普修斯大陆任何一条街上都能找到同名的人。只是,在蛇虫横行、**横流的赏金猎人世界里,提到“银发的希弥尔”,却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和大多数赏金猎人一样,希弥尔也是孤儿出身。十六岁时,她在荒野猎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只独角兽,吊打了一堆入行多年,连独角兽的屁股也没摸着的同行。一战成名后,希弥尔加入了普修斯大陆最负有盛名的赏金猎人公会。由于天赋异禀,追踪猎物技术过硬,杀戮的技能也满点,希弥尔的战绩一再刷新,俨然是为贪婪与罪恶而生的完美猎手。银发和背着的一张长弓,是她的标志。
这人设听起来简直叼炸天了对不对?
结合系统的尿性,若还坚持这个想法,那就图样图森破了。
首先,希弥尔和尤尼同属一个赏金猎人公会。也就是说,将来仇恨值max的尤尼磨刀霍霍,杀回来报仇时,希弥尔也是他复仇小本子上的一员。
作为NPC,管你平时有多牛都好,若敢和大气运者怼,绝对会被对方的主角光环秒成灰,不挂都天理难容。╮( ̄▽ ̄)╭
不但如此。要知道,卡尔洛之所以会被抓到赏金族囚禁,就是因为希弥尔追踪到了他的踪迹。
由于占据了较大的功劳,若是成功把卡尔洛卖出去了,希弥尔能分到比其余成员更多的酬劳——也就是俗称的提成。所以,在用满清十大酷刑虐待卡尔洛的时候,希弥尔可是主力军中的主力军。
宁婧的眼前一阵发黑——原主这仇恨拉得……这是歇菜后,分分钟还要被卡尔洛拉出来鞭尸的节奏。[蜡烛]
系统甜蜜道:“宿主,不用担心,什么都还没发生呢。”
宁婧:“你这么说完,我就更害怕了。”
系统继续说:“即使真的发生什么事了,我也会记得替你屏蔽痛觉的哦。”
宁婧:“……”这个垃圾。
就在这一人一统扯皮的当口,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终于潜入了海平线。海上的黑夜降临了。
浩瀚的银河裹挟着数以万计的繁星,横贯西面高空,溶入夜空的边缘泛着幽绿。它清晰地倒映在无风无浪的海面上,这艘庞大的邮轮,被衬得像是悬浮在渺茫星海里的一叶扁舟,美不胜收。
船上的宴会厅已经点起了华灯,暖色的灯光透过了落地窗洒在了甲板上。
宁婧站了起来,希弥尔睡觉的时候,把箭筒和弓都解开放在了自己的手旁。长弓很重,箭筒里的箭则长而纤细,锐利的箭头镀了银。
系统:“希弥尔从惊醒到抽箭搭弓、瞄准目标,只需两秒的时间。”
宁婧点头,又在自己的鹿皮靴里,发现长短不一的两把匕首。
想想也是——弓箭是远程攻击型武器,能取猎物首级于百步之外,近战反而有些吃亏。光携带一张弓,是不足以保护自己的。
系统:“拍卖会应该开始了,你该回去了。”
就在这时,很应景地,通往甲板的旋转铁楼梯,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一个少年攀着扶手,探头往平台上看。他的脸庞不出意外地糊着一层厚厚的马赛克,瞧衣着打扮,应该是个船员。
看到宁婧坐在这,他显然松了口气,说:“希弥尔阁下,原来您在这里,我找了您好久,请快跟我来吧。”
每个赏金猎人公会,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源。彼此间的罪恶交易,每隔三个月便会进行一次。双方会在黑船上举办盛大的拍卖会,持续几天几夜。
宁婧踏入了宴会厅。在优雅的音乐声下,宾客们身着华服,相谈甚欢,教廷的副主教、公爵夫妇、子爵千金……均是上流社会的熟脸们。
灯光暗了下来,来宾们举着高脚杯,纷纷落座。猎人公会的老大坐在了第一排的白衣副主教的身边。在来宾的座位之后,落座了十多个猎人。他们与来宾的最大区别,就是身上都带着武器,衣着也很简单。二楼的走廊的阴影处,还倚着几名身材颀长的猎人。
“希弥尔阁下,您的位置在第二排。”船员转过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动声色地好奇打量着她。
宁婧翘着手臂,懒洋洋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香槟色衬衣的袖子被她挽到了手肘处,微敞的衣襟别着一簇垂落的紫阳花,阴影蔓延到了锁骨上。
若不是她背后有张长弓、露在指套外的关节有经年累月磨出的茧子,光看她那头无暇的银发、淡蓝色的眼珠,任谁都会把她错认为是丝毫不沾血腥气的天使。
船员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不敢看得太明目张胆。
宁婧看到船员指着的空位,是位于副主教正后方的。
系统:“之所以把你安排到那么前,是因为今晚压轴的猎物,是你猎到的。”
这时候,会场的灯完全熄灭了。“啪”一声轻响,一簇雪白的灯光亮起,笼罩在了舞台中央的一个身着晚礼服、脸戴怪诞面具的年轻女人身上。她摊开手臂,笑道:“欢迎各位来宾莅临第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