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摇了摇头,笑容中倒有几分释然。“娘娘,我先前一直都瞒着您。我并不是在天灾中流离失所的孤女,也不是楚王府的丫鬟。我原来的名字叫慕明珠,是云南王的女儿。”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太子妃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姜妙曾猜过阿娆出身不凡,却断没想到她竟是那位有名的明珠郡主。虽说明珠郡主没在京中露过面,却是极为有名。所以那两次阿娆才能发现不对,所以阿娆要躲着藩王的家眷……
能告诉太子的,阿娆也如数告诉了太子妃。她只想告诉娘娘,份位什么的,她完全不在乎,请娘娘不必费心。
姜妙充满了心疼,被云南王捧在手心娇宠着长大的小郡主,经历这这么多的苦难,眼神却依旧清澈如此。“阿娆,你准备一辈子都要瞒下去么?”
阿娆清浅一笑,神色却很坚定的点点头。“娘娘,失踪数年的云南王郡主成了太子的妾室,这不是什么好事。”
为了最疼她父亲、最爱她的男人——云南王和太子,她甘愿放弃郡主的身份。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太子妃道:“娘娘,您一定也能体谅我的心情罢!”
姜妙叹了口气,伸手拂过阿娆的长发。
“傻孩子,只是苦了你。”
阿娆笑得满足,她声音轻快的道:“有您和太子宠着,我还怕谁不成?”
太子选侍有孕的消息传出去时,正值皇上寿宴前,藩王家眷们都在京中。皇上为了表示对太子的重视,赏赐了不少东西。王皇后、安贵妃都有表示,后宫的妃嫔们、藩王的家眷,来东宫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为了让阿娆清静,姜妙干脆大多数都推说阿娆害喜严重不舒服,尤其是云南王、楚王家眷,姜妙全都给挡了回去。只有少数她觉得以后能对阿娆有帮助的人,才让阿娆见了。
连续几日东宫都门庭若市,阿娆得以在宜芝院中偷闲,太子更是把大半的公务都搬了回来。
这日用过午膳,见阿娆已经睡下,周承庭带着人回了清泰殿。
“殿下,云南王府大郡王慕柯明的人在查那日假扮兰月郡主的人。”纪北南前来回话,“属下从云南来的人中探听到消息,那两只鹰只听大郡王和兰月郡主的话,似是通过特质的哨子发出指令。”
既是兰月郡主有,明珠郡主应该也有。纪北南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太子的意思。
“引导他们往慕柯容身上查。”周承庭道:“寿宴之后他们会陆续离京,先敷衍几日。”
纪北南应了下来。
“殿下,属下查过了,就在山体崩塌的前一日,演武场的火药丢失了些许。李东带回来的纸壳,也能跟演武场丢失的火药对上。”他递上了一封信笺,道:“属下找了火器营的兄弟帮忙推算过,那些炸药不足以炸得山体崩塌,却未尝不是诱因。”
如果本就具备山体崩塌的条件,有人在山上炸石块,无疑是加速了崩塌——
若再迟一些,于大雨滂沱无人经过时崩塌,便不会出现死伤!
周承庭漆黑如墨的眸子愈发深不见底,寒声道:“查周承珏、周承庭身边的人。”
“是。”纪北南忙道。
“到底是谁把证据送到了李东面前,可曾查到些蛛丝马迹?”既是已经查证了火药,周承庭愈发确信自己能找到阿娆是有人帮忙。“咱们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阿娆在云南地界出事,她奶娘尚且能帮她隐瞒身份逃脱——同样的,在西北战场上,陈清随、姜知越、秦铮等人同样尸首都已面目全非,会不会他们之中有人活了下来?
阿妙也说过,她在猎场边上见过一个很像秦铮的人。
周承庭心中愈发确认此事,却怕让姜妙难过,不敢给她希望。
纪北南思索了片刻,迟疑着道:“殿下,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证据丢给李东,应该已经说明,他对东宫护卫极为了解。”
听了他的话,周承庭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李东是在秦铮等人离开前就跟在他身边的人,那日在场的另外几个人,是两年前成为东宫护卫的。
送证据的人,只敢确认李东是他的亲信!
想到这儿,周承庭心中亦是有些激动。他定了定神,对纪北南道:“有件事交给你去办。”
如果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