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苡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的, 恐惧不受控,不敢假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强装淡定,车停在市医院停车坪地, 一路跑去急诊楼。
远远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检察官制服的男人, 再近一些能清楚辨认出胸口的检徽,但男人没有认出温苡, 双手交握着, 面露急切,仰着脖子眺望远方。
“你好……”温苡喘着气, 呼入一大片冷空气,肺隐隐作疼。
男人瞄温苡一眼继续眺望, 嘴里小声念叨着怎么还没来啊,心不在焉回复:“不好意思, 我也不认路。”
温苡:……
是把她当成问路的了。
也不奇怪, 她从没去过靳俞寒的单位, 认识她的同事估计就是去公司考察的那两位。
“请问是靳俞寒的同事么?”温苡问。
安睿识定住, 讶异地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孩, 难道就是……师母?
忽然记起来师父朋友圈的背景图, 还是他前段时间偶然发现的,因为师父不发朋友圈, 几乎没有人会特地点开查看, 拍立得的照片曝光会有些模糊人像, 记得里面的师母就很年轻, 和眼前的女孩很像。
心里有了猜测,他不敢乱叫人,实在是和想象中有出入, 比他还年轻吧,额前的碎发用着可爱的夹子别好,说是大学生还差不多。
温苡心里着急,来不及多解释,说:“你带我进去吧!”
安睿识回神:“啊!好!您……跟我走。”
深夜的急诊来往人繁多,小孩的哭声不断,医生和护士步伐匆匆,和死神生死赛跑,氛围紧迫,穿过长廊的路一段亮一段暗,阴森森的,心底发怵,温苡更焦急了。
温苡和安睿识平齐走,转移注意力问:“他没事吧?”
“受了些伤,没有大碍。”安睿识抱歉说,“师父说不用联系您,是我上级领导拜托同事问了您的联系方式,担心他受伤回家没法给您一个交代。”
单位有规定,干部出现意外情况一定要通知家人到位,如果家属不知情,对此产生怨言去投诉,属于是他们办事考虑不周,上级单位问责下来会批./斗,影响不可忽视。
而且靳俞寒是上级单位下来指导工作,主任小心翼翼招待着,眼下闹出这处,估计明天会有大人物下来,搞不好纪检委那边也要来人。
怎么也不敢怠慢。
温苡只关心问:“他伤到哪了?”
安睿识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一遍:“前几天我们办了一个案子,凶手的家人不服判决,跑来闹事,今晚师父下来我们检察院检察工作,正和主任在大堂谈话,起冲突后被误伤到。”
“闹事?”温苡想到新闻里报道的医闹,急得眼底生出一片艳红,“他伤到哪了?严重吗?”
安睿识也不知道怎么说:“师父说……不算严重……”
嘴上传达靳俞寒的话,心里觉得伤势特别的严重,但看着温苡都急红眼了,不敢把情况往严重说。
温苡加快步子,心急地要穿过长廊,想快一些见到靳俞寒。
“不好意思,我们常委在处理后续事宜,不能亲自来接您,派了我来。”安睿识小跑跟上。
温苡压根不在意这些。
处理室门口,温苡推门进去,和坐在凳子上的靳俞寒对视上,注意到他眉尾贴着一个创口贴,旁边还有干涸的血迹,雪白的衣领一片血,颜色比领带还红,心酸一股股冒出来,眼睛瞬间湿润。
靳俞寒抿唇,冷冷地扫一眼安睿识,眼神质问他怎么把温苡叫来了。
安睿识被凌厉的眼神吓到,退到屋外,去看另一边的情况,不敢在里面接收师父时不时丢来的冷刀子。
温苡走到他前面,握着他胳膊,问:“没事吧?怎么伤到了这啊……”再往下就是眼睛了,多危险啊。
才发现靳俞寒没带眼镜,应该是被砸到了,所以没伤到眼睛,伤的是眉骨。
“没事。”靳俞寒拉住她的手,惊觉凉得可怕,心疼她这副脆弱的模样。
处理伤口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说:“血止住了,但伤口差点要缝针,还是很严重的,回去不要碰水,过两天来换药。”
温苡眼睛红了,鼻音浓浓的,轻轻推他一下,责怪说:“还说不严重,这是不严重吗?”
医生停住话,没注意到病人家属进来,不敢多说其他,怕引发一场家庭矛盾。
“真的没事。”靳俞寒把温苡拉到身边坐好,因为身上脏血,抬起手又放下,和她保持一段距离,“小伤口,几天就好了。”
温苡心里急啊,握住他的手,忍住哭意。
靳俞寒打量低头不说话的温苡,倏然地笑了笑:“不受伤,不知道小喜这么着急我。”
“笑什么?”温苡瞪他,眼里含着一层水雾,“受伤是好事吗?值得开心吗?”
靳俞寒在心里默默回答,当然是好事,特别的开心,但他不敢真的回答,怕她哭。
温苡不是来给靳俞寒添麻烦的,擦了擦眼角,拿着从家里带来的证件,去前台把费用结了,领了药回来。
靳俞寒站在走廊等她,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主过来握住他的手,嘴巴开开合合,表情内疚,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