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愿,这回谢鸣韶捅了马蜂窝,宋焱听说这件事也是忍无可忍,手往御桌上一拍,喝道:“敢陷害朝廷命官,岂有此理,着刑部即刻派人押解谢鸣韶去澄州七星塔,终身劳役。”
圣旨马上就传了下去。
宋焱侧头看着杨绍笑:“都督,你早该跟朕说了,朕都不知此事,不然怎能让纪大人吃苦。”
“倘若纪大人真触犯律例了呢?”
“这……”宋焱道,“朕也可以网开一面。”
“不,皇上,无论是谁皇上都该秉公办理,哪怕是微臣,”杨绍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回张秋山确实是同谋,纪大人遭受陷害,不然该贬官还得贬官,绝无例外。至多皇上看几分薄面,不至于贬到贫瘠之地,或者几年后再复启用。”
听到这话,宋焱肃然起敬,感慨道:“都督高风亮节,也亏得那些人还弹劾你,都督竟然还要提拔他们,如此以德报怨!”
“皇上谬赞,此乃微臣本分,微臣愿大燕繁华昌盛,永享太平。”
宋焱越发崇敬他。
没过几日,封了他与乔安之子宋翰为太子,同时间,升任杨绍为太子太师,自此,朝中更是无人能及。
至于谢鸣韶自是悲惨难当,在被押解去七星塔的路上,想到余生都要在那里度过,终身劳役,再无任何希望,竟是途中想要逃跑,被衙役一剑刺死。
这日休沐,纪瑶正在屋中写字时,木香来传话:“侯爷让你去侯府。”
纪瑶放下笔,惊讶道:“谁来告诉你的?”
“是一个叫周念的小厮,说是新来的。”
新来的?莫非是杨绍安插进来的?纪瑶暗想,不过不这样,真的会被家里发现。若是被哥哥知道,肯定要跟杨绍过不去,哪里有闺秀去做这种事情的,肯定得偷偷的。
她便跟廖氏说去沈妍的酒庄。
廖氏道:“怎么又去?你别是学会喝酒了吧?”
“没有,我就是心里闷,不知道选谁做将来的夫婿,想找阿妍说说话。”
“哦,你终于想清楚,要定下来了?”廖氏心花怒放,“好好好,那你去吧。”
纪瑶便假装去清月酒庄,等马车走了,她马上溜出来,去了怀远侯府。
门口自有陈素来接,用一顶轿子抬去杨绍那里。
走进去,她有点忐忑不安,因为不晓得杨绍会让她做什么,要是故意为难,她又该如何?
结果没想到杨绍迎面递来一件衣袍:“缝补下。”
啊,纪瑶发懵。
“会吗?”
“会……”纪瑶把衣袍翻来覆去看了下,发现在腰间有处两个指头般大的洞。
说实话凭她现在的手艺不难,可这事情是不是太过简单了?他的府里又不是没有绣娘,做什么叫她缝补?
说什么效力,竟是做些家常事情吗?
纪瑶奇怪极了。
她坐下来。
陈素拿来银针,还有各色的丝线。
纪瑶挑了与衣袍同种颜色的湖绿色丝线,穿入针就缝了起来。
旁边,杨绍佯装看舆图,然而余光却总能看见她的身影。
屋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纪瑶很快就缝得七七八八,松开手,仔细一看非常满意,她的女红多好啊,几乎都看不出什么痕迹。再在上面绣半朵云纹,就大功告成了。
到时,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纪瑶拿过去给杨绍看:“侯爷,你看如何?”
针脚极为缜密,跟家里的绣娘都差不多了,杨绍心道她竟然还练过女红?前世可是什么都绣不好的,别说什么缝补衣物。
他目光有点惊诧。
纪瑶追问道:“怎么样,侯爷?”
“不错。”
通过他的检验了,纪瑶就去绣云纹,岂料刚刚把最后一针刺上去的时候,听到陈素的声音:“侯爷,太夫人来了,就在门口。小人说侯爷忙,可太夫人不听……”
“啊!”纪瑶吓死,放下衣袍就找地方躲。这个时候被撞见怎么办,她一个姑娘家在男人的房里,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她好像一只老鼠在找地洞钻,眼见旁边有个黄花梨方角四件柜门,马上就躲了进去。
杨绍眉头拧了拧,太夫人就在此时走入了屋内。
“你到底在忙什么?”她一来就抱怨,“朝堂那么多官员,事儿就堆在你一个人身上吗?”
“母亲,您有何事?”杨绍问,急着想要母亲走,生怕纪瑶在柜子里闷坏了。
“何事?”太夫人道,“陈府提前送来了帖子,下个休沐日你一定要去做客。”
这陈老爷是兵部左侍郎,他的女儿陈媛她早早就看中了,当时杨绍要娶纪瑶时,她就一并请来府里的,结果儿子没看上。现在又过去多久了?儿子都二十二岁了,别家的公子哪个还没有成亲?
太夫人心里着急。
柜子里好些衣服,又封闭,纪瑶缩在角落觉得闷闷的,加之有衣服上的熏香,便是有种晕晕欲睡之感。
那陈家的宴请他兴趣不大,可若不去,母亲又要不知道说什么了,杨绍道:“既然陈老爷邀请,自是要去。”
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