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被姜小楼的豪气干云惊着了,等姜小楼走后,方才笑着摇摇头,走到柜台前,和账房嘀咕道:“这姜大夫和姜姑娘是不是颠倒了?感觉姜姑娘才是一家之主呢。”
账房一边打着算盘算着账,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有这样性子天真的爹,当女儿的再不立起来,喝西北风去吗?你别在这说闲话了,赶紧的,地字17号的房钱三天没结了,赶紧去催催。”
小二清脆的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
姜小楼去药铺结了药材钱,等她知道数目之后,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惊讶到了。
思忖再三,去了姜晚鹤接诊的地方。果真,人还真不少,姜晚鹤一看就是忙的坐下喝茶的功夫都没有,嘴角都泛起了白沫。阿广也在烟熏火燎的药炉前忙的团团转。
姜小楼蹙眉,这等着拿药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些?她又扫视了一下那些等着拿药的人,有些人虽然都穿的破破烂烂,脸上也涂得脏兮兮的,可袖子里偶尔露出来的一节半点胳膊,却是雪白干净的,看着根本不像连药都买不起的人家。
姜小楼知道,姜晚鹤宅心仁厚,给这些老百姓开药,用的都是最便宜的药材,有些病情急的,还会帮忙把药熬好。算下来,一副药顶多几十文银子。虽然积少成多,是笔很大的开销。
可如果连这几十文的便宜都要占,那就过分了啊!
她虽然不缺钱,但没有当冤大头的打算!
姜小楼站在阿广面前,清了清嗓子。
阿广正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听到声音,不耐烦的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是姜小楼的时候,他竟激动的红了眼眶。
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他们就要破产了!要不是客栈老板人不错,估计这会子他们已经流落街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也不知道,原来天底下真有姜晚鹤这般天真没有心机之人。跟了他这些日子,可累死他了。偏他口不能言,无法劝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败家。
“现在熬的就算了,剩下的,不必抓药,也不必再熬药了。”姜小楼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是谁啊?你凭什么不给我们抓药啊!”其他人不乐意了,围上前来,指着姜小楼喝道。
姜小楼看着他,上下一打量,“你的外衫虽破烂,可内衫却是苏州来的料子,一匹就要十两银子,穿的起这样的衣衫,却连几十文的药钱都不想拿。你是拿我们当冤大头呢!我爹宅心仁厚,在此地免费义诊,家境贫困者不光诊金,连药钱都不收,还为你们免费熬药。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说完后,姜小楼不等他说话,径直走到姜晚鹤身边,“看完手里这个,收拾东西回客栈,明日启程,离开此处!”
姜晚鹤眉头紧锁,想要开口劝解几句,可见姜小楼目光不善,识趣的闭嘴了。
等看完手头这个病人,姜小楼二话不说,拽着姜晚鹤走了。阿广也赶紧抱着东西追了上去。
留下一大摊子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开始了互相指责。
“刘老二,都怪你,干嘛要得罪了贵人!我们好容易来一趟,还没看上!”
“就是,你家几十亩地呢,有钱的很,还跑过来占这个便宜,免费看病就算了,连药钱都舍不得出!平白连累了我们!”
姜晚鹤一行回客栈的时候,小二看到他们还很奇怪,“姜大夫,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然后小二看到了紧随其后进来,板这个脸的姜小楼,了然的笑了,“要茶水点心吗?姜姑娘才回来,肯定又累又饿。”
姜晚鹤偷偷看了姜小楼一眼,点了点头,“劳烦小二哥了。”
三人进了屋子,姜小楼率先坐下,坐了几日马车,她浑身酸疼。萧家的马车虽然宽大精致,可该颠簸的还是会颠簸,这和古代的道路以及马车的构造有关。
姜晚鹤看了看姜小楼,有些拘谨的在她面前坐下,“小楼啊!”
姜小楼没有说话,直接将一张纸拍在了姜晚鹤的面前。
姜晚鹤拿起来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嘶!这是?”
“这是我走的这段时间,你在药铺欠下的银子!”姜小楼面无表情的说道。
“怎么会这么多?”这数字姜晚鹤自己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他扭头看向阿广,“阿广,真有这么多?”
阿广看了也吓了一跳。
“我都问过了,这几个月,别的不说了,光人参,就开了二十支!更别说其他的了!”
“我没开过人参啊!”姜晚鹤惊叫道。他开过的药方他都记得,绝对没有人参鹿茸之类的大补之物。
“你那笔字,只要人看过,就能模仿的了,你只管让人拿着你开的药方去药铺抓药,药钱都记在了你的名下。爹,你可真大方啊!”姜小楼挖苦道。
之前在平城的时候,遇到家贫之人也会免费赠药,也是和当地的药铺说好了,拿着他们开的方子去药铺抓药。这也是为了平衡和当地医者的关系,否则他们这样免费义诊,别的医馆药铺赚不到银子,自然会心生不满。
可之前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如今看来,估计是这些人买通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