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这么任性了,她不是被人拐走的,而是自愿走的,再这么追查下去,对她只会是一种困扰。”
他的心像是被一把生锈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中流出,洒落一地。
“她肯定只是一时冲动,我找到了我好好道歉,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凌德权摇头叹气,“你也不看看你那天对她做了些什么事情,你有苦衷,那她心里的委屈谁知道?”
想想柳禾嫁进来这几年的日子就没松快过,好不容易等到凌司呈回心转意,她却心死了。
“爸,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我错了,我只想把她找回来,好好对她。”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找到她,但是,我们也要尊重她的选择。”
“不...她一定还在生气,不是真的想走。”
凌司呈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整个人好像掉入冰窖里,从心尖凉到脚跟。
其实,凌德权已经追查到关于柳禾的一点信息了,据知情人和监控显示,她往北部的宁安方向去了。
这些年她的心里有多煎熬,没人能体会到。
这个决定是她犹豫很久才做出来的,如果现在就去破坏一切将她捆回来。
她就真的会幸福吗?
他不是在以一个公公的身份看待柳禾,而是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看待她。
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够幸福,无论在哪儿,无论跟谁在一起。
只要她能安全幸福的生活就够了,也不负当年她母亲临终之时所托。
凌德权上前拍拍凌司呈的肩膀,尽力安抚。
“先暂时放下这事吧,这都是为了柳禾好,你想想,如果再这样大肆放出凌夫人失踪的消息,会惹来多少坏人的觊觎,再发生绑架勒索什么的,你觉得她一个女人能处理得了吗?”
他知道凌德权的意思,可他不甘心,不想就这么轻易失去她。
他忍着心里的万分后悔,悲伤,情绪随着眼泪一起涌上来。
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异常艰难。
“我知道了,停止搜查吧,现在她的安全最重要。”
话毕,他转身走上楼,关上门,一头埋进被子里,巨大的悲痛几乎侵袭了他整个人。
他全身的每一寸每一个细胞都很痛,痛到无法呼吸。
只有失去才懂得什么是珍惜。
柳禾,你到底在哪里?回来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他眼眶干涩到疼痛,大口喘气伴随着沉闷的呜咽声,泪如决堤。
...
医院,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和病人的嘈杂声混合着飘在走廊上。
缪文柬如惊弓之鸟一般弹坐起来,注视着门外的情况。
几夜无眠,她面容蜡黄,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像是从井底爬出来的贞子。
路过的医生护士无一不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个疯女人住院费不交,也不肯走,还经常性的在床位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大家都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她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不是缪文柬不想走,而是她没有地方可去,蓝海公寓已将被凌司呈收回去。
她现在身无分文,而且以前在公司里仗着是凌司呈情人的身份没少到处树敌。
事发以后,大家都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收留她。
“滴滴滴!”
一阵尖利的手机铃声响起,像是催命符一般令人惊恐。
缪文柬看了一眼打来电话的人,害怕地赶紧挂断。
电话又一次打过来,再挂,又打过来。
她受不了了,接起来大吼大叫:“你们不要给我打电话了,都说了多少遍,我没钱没钱!”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年龄五十多岁农村妇女的声音。
“你这个死丫头,那么多天都不接电话你是什么意思?你弟弟要结婚,你拿点钱怎么了?你这个当姐姐的是真没良心,我们家怎么就养了你这种白眼狼出来!”
缪文柬几乎崩溃,将头埋在膝盖里哭泣。
全世界的人都在逼她,她身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依靠,连唯一的孩子也走了。
“妈,从小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们心里没有数吗?弟弟的吃穿哪一样不比我好?凭什么我要给他出结婚娶媳妇的钱!”
“就凭你是缪家的人,你就该出这个钱!否则养你这种赔钱货来干嘛?”
这一句句犀利刻薄的话语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她的心现在已是百孔千疮,这几刀也算不得什么了。
她麻痹地笑笑,眼睛失神,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突然,楼下传来警车的鸣笛声,震耳欲聋,循环播放。
她惊慌地跑到窗边朝下看,只见从车上下来五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快速走进医院大楼。
完了,一定是邓闻进被抓进去以后,将事情全部供了出来,凌司呈也给警察提供了证据,警察顺藤摸瓜来抓捕她了。
她大脑空白了几秒,反应过来时,警察已经出现在病房门口了。
“谁是缪文柬?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一句冰凉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