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妃抖了抖试卷,声音都是抖的。
“大阿哥和二阿哥比你小,如今已经学着做文章了。我只是让你默写诗词,你看看你写的是什么!”
佟妃拍着试卷嚷道:“你是想把所有诗人的诗词都搬到这张纸上吗?”
大公主也委屈,她知道自己笨,学得慢,但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骂她?
大公主眨巴眨巴眼睛,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对不起,佟额娘,我会努力的。”
大公主红着眼睛实在可怜,佟妃也不忍心再训她了。
“这次就算了,过几日我还要考试,你要是还不长进,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大公主吸吸鼻子点点头,拿着自己错漏百出的试卷回去了。
回到教室里,大公主的两位伴读迎了上来。她们又忐忑又紧张,这次考试她们没有认真答题,没想到还能比大公主考得好!
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讲究尊卑有别。宫里看位份,看家世,宫外看官职,看出身。上三旗的自然比其他旗人骄傲,旗人自然比包衣尊贵。就好比皇上的伴读曹寅,他虽然做了官,也有才华,但许多旗人依然看不起他,就因为他是包衣。
大公主和伴读们因为身份和环境的原因,她们的友谊很难像普通小孩子一样单纯。
“大公主……”伴读舒舒觉罗氏凑到大公主身边,她抠着手指,不知怎样才能说出委婉又不伤人的安慰。
另外一个伴读伊尔根觉罗氏虚岁才六岁,还没有那么多心眼,说话也比较直接。
“大公主,佟妃娘娘没训你吧?”
大公主托着腮,苦恼地抠着卷子,“训了,佟额娘可生气了。佟额娘说,过几天还考试,如果我还考不好,她就不客气了。”
听了这话,大公主和伴读们同时哀叹一声,连二公主的伴读和宗室格格们都想哀叹。
大公主愁的是考试,其他人发愁该怎么乱写乱答才能比大公主考的少。
伊尔根觉罗氏拍着小胸脯跟大公主保证,“大公主放心,下次考试我一定比你考的差!”
大公主疑惑地抬头,“为什么?”
“我一定让您面子上过得去!”伊尔根觉罗氏觉得自己可讲义气了!
大公主连连摆手拒绝,“不行!皇祖母知道了要骂人的,你们学得好就好好考。”
伊尔根觉罗氏说道:“你是公主,我们超过了你,你多没面子!”
“唉!”大公主长长地叹了口气,“连学堂里都有这种不正之风,我大清国危矣!俗话说得好,死猪不怕开水烫,面子才值几个钱?我不在乎面子,我在乎的是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希望我们彼此之间坦诚相对,不要弄虚作假。”
两个伴读被感动地眼泪汪汪,她们觉得自己就是诸葛孔明,遇到了那个赏识自己的刘备。
舒舒觉罗氏说道:“大公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情谊,做你一生的挚友!”
伊尔根觉罗氏也连忙表忠心,她又傻乎乎地补充了一句,“大公主,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是这么用的,你不是在说自己是死猪吗?”
大公主背过身去,摆摆手让她们快走。她不想要友谊了,她想换伴读。
过了几日,佟妃再次进行考试。没有意外发生,大公主再次垫底。
佟妃看着大公主的卷子就想发狂,她把太后请来,让太后和她一起教育大公主。
经历过一次考试失败,大公主成熟了,脸皮也变厚了。
佟妃训她,她就低着头听着,不反驳也不内疚。
佟妃看见她这个样子更生气了,她向太后求救,“太后,您也说两句啊!”
在学生面前,琪琪格当然要给老师面子,维护老师的尊严。
她板着脸问大公主,“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卷子你都答不好!”
大公主小声说道:“这些都是新学的,我还没有记熟。皇祖母,您是知道的,我记东西慢,但只要我背熟了,就不容易忘了。”
大公主确实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某年某月发生了什么事,她能记的很清楚,就是书本上的东西记不住。琪琪格愿意称这种记忆为八卦记忆,凡是家长里短都能记,就是不爱记正经事。
佟妃觉得大公主对读书不上心,不然为什么她能记得住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记不住书本上的知识。
“平民百姓家的女孩子,还有某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都不能读书,你有这样的环境条件,怎么不知道珍惜!”
大公主扁着嘴,“佟额娘,我很努力了,我就是做不好。皇祖母也说了,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我只是不擅长学习。”
佟妃怒道:“你还有理了!那些伴读和宗室格格都比你考得好,你不觉得丢人吗?”
大公主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有一点点丢人,但我是公主,我考试垫底她们也得听我的,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事实上,伴读们和宗室格格特别喜欢大公主。小朋友们也知道攀比,她们也想考得好一些,拿着卷子回家跟父母姐妹显摆。大公主垫底了也能大度不计较,还鼓励她们好好考,她们能不高兴嘛!
大公主这样不知上进,把佟妃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