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面儿上还有些不舍,正要去收起来,二小姐汤明晴跑了进来,进门就说了起来:“大姐,听说你这儿得了一顶上好的玉冠,我来看看。”
汤明晴是嫡次女,风风火火的跑了来,一眼也看到了被丫头捧在手里的宝石玉冠,顿时眼都亮了起来,一把从丫头手里拿了过来放在手上把玩,连连感叹:“这玉冠儿可真好看,大姐,左右明日我要出门去参加宴,你不如把这玉冠借我用用吧。”
“不行!”
汤明晴撅着嘴儿,她也不意外汤明薇会这么说,毕竟她们姐妹俩虽然都是汤夫人生的,但关系并不好,汤明薇觉得这个妹妹没甚规矩,汤明晴觉得汤明薇太喜欢装模作样了,又不是甚侯府千金,偏生喜欢装模作样的。
汤明薇不肯借,汤明晴气性一上来,当即就冷笑一声儿,把这上等的玉冠一掷,“我是你妹妹你都不肯借,亏的那些不知道你真面目的还夸你好,不就是一顶破冠么,我都听娘说了,人何家家底厚得很,不过一顶玉冠而已,没了你问他家拿不就好了,瞧你这小气的模样。”
“二小姐。”丫头们也惊呼出了声儿,几个人慌忙捡着那被掷出的玉冠。
这玉冠精致,用的都是生等的金银和玉石,哪里经得住汤明晴这故意一掷的,当即就让玉冠变了形儿,几个丫头脸都吓白了。
汤明薇脸色更难看了。
“你不要在这儿胡说八道的,甚么拿不拿的,你有这脸,我可没有。”汤明薇冷下了脸,拂了帘子进了里间,连看都没看一下那被掷在地上的玉冠。
汤明晴撇了撇嘴儿,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她这个大姐好面,最讨厌别人说她白拿白要的,很是要装作视金银为粪土的模样,每回只要一激就会上当。
汤明晴在知道家里给汤明薇这个大姐挑了何家后就闹将开了,她爹没甚实权,不得上边重用,汤家的闺女要嫁到宗室勋贵是不行的,除非当今开恩,她家的家世也只有在这同样官位或者往底下的去寻摸,何家这般条件的已是不错的了。
汤明薇一个当长姐的能高嫁,但她一个嫡次女是定然越不过长姐去的,这让向来跟汤明薇争夺的汤明晴哪里愿意的。
这一件玉冠那便是她故意掷的。
她才不会就这么容易让汤明薇嫁过去吃香喝辣!出了气儿,汤明晴高高兴兴的走了。徒留几个丫头捧着那玉冠满脸心疼。
就这么贵重的头面儿,就被二小姐给毁了!
临了冬日,不久便是年节。京城的年节热闹得很,各家各户的纷纷出门去采买,何家这边也采买了些,还给汤家送了份礼。
何家老家的年礼米仙仙是让侄儿媳妇楚荷在打理,她便只给在府城的何家老两口和娘家米家置办了礼托人带了回去,过问了下楚荷那边置办年礼的章程后便没插了手,全权让楚荷那边负责了。
汤家的回礼也到了,规规矩矩的布匹衣料点心,挑不出甚错处来,还单独放上了一份汤明薇单独绣的荷包、一条手帕。
汤明薇在京城小有名气,会识字读书,在那荷包上绣的也惯是书生们喜爱的梅兰竹菊等,米仙仙看了眼那针线活,让何越拿了去。
“这你收好,人家姑娘辛辛苦苦给你绣出来的,针线活也是不错的。”
米仙仙针线活计差,她倒是生得一副灵透,但在这绣活上愣是没天分,汤明薇的虽说比不得大家,但针线密实,也是规规矩矩的,在米仙仙看来,反正是比她好的。
“开春儿后出了年节里头,汤夫人会带着两位嫡女来府上看看,到时候也让你跟汤大姑娘看看。”
“但凡姑娘家就没有不喜欢男子殷勤的,这点你可得学学你爹,见了人好生说会话,把人哄一哄的,那礼也隔三差五给送些过去,表示你心里是惦记着人的。”
何越这是头一回定亲,真正定下了亲事的,这会儿听他娘给他转述经验,很是认真的点头听着。
不过这送东西,可把他给为难住了。
何越压根没送过女子东西,让他隔三差五送一回实在是太为难他,不禁问道:“娘,可是我不知道她喜欢甚么,我该送甚么去的?”
“媒人说,这汤家的大姑娘读书识字样样精通,又很有规矩礼仪,就偏爱那甚兰啊竹的,不拘你是挑甚诗集、首饰,只要不是那等大俗之辈,汤家姑娘也会喜欢的。”说着她有些没好气的:“你在家里时莫非没见你爹的手段不成,各家铺子里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甚至书册诗集、花甚的,你挨着送,我就不信还挑不出一样来了。”
大周有插花、卖花的习惯,连柳平县、平城这些地方都受人喜欢,何况是京城这种地方,每日挑着担子沿街卖花的小贩多的是,如今入了冬,最受欢迎的便是那寒梅枝了,买上三两枝来插在花瓶儿里一摆,屋里也增色不少。
何越把她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头,回去后,当即便让人买了一束花儿给送去了汤家里头。
本就是小儿女互送东西,何家这边也没大张旗鼓的往汤家大门冲,而是敲开了偏门,把来意一说,等着人把花给捧了进去。
何越一直在等回信儿,见人回来,忙问:“怎么样了,汤大姑娘可喜欢。”
小厮笑眯眯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