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宴一坐下,沈嫦茹就忍不住抬眸瞥了明宴一眼。
他正一脸傲娇。
看着很像是醋坛子打翻了的样子。
沈嫦茹默了默,好像懂了此时此刻明宴的心情了。
咳,她不过就是邀请王御史来他们经常一起吃饭的包厢吃饭嘛,怎么还有了一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开始郁闷了呢。
“吃菜。”
沈嫦茹主动给明宴夹了菜,明宴脸上的表情,这才一点点缓和了下来。
酒过三巡。
王御史喝得脸微红,沈嫦茹这才一副想起一件事的样子,莞尔问道:“说来,此次剿匪的事儿,王御史应当知道了吧?”
王御史手里还拿着酒杯呢,听沈嫦茹说,身子略晃了晃,眼神稍稍清明,问道:“沈姑娘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他还是警惕了几分的。
他是御史,为人板正,有什么说什么,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品质,皇帝才愿意多听他说几句话。
可他要是个曲意逢迎的人,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了,这也不符合他立身于世的为人准则,他把沈嫦茹当成朋友,却也不会为了朋友去做扭曲事实的事儿。
“没什么,就是想听王御史说说,你听到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他听到的版本?
王御史觉得奇怪,一五一十就说了。
关于明仪被抓上山那段,竟然被明仪他们曲解成了明仪刻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让朱将军掉以轻心。
再趁着敌方不防备,联络赵将军等人,将朱将军他们诛杀!
至于刘美怡的事儿,明仪倒是没怎么提,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拜天地实在是太丢人了。
哪怕是为了帮他,他也不乐意说出来。
“咳咳咳……”
沈嫦茹听得差点呛着了。
明仪脸真大呀。
她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来,递给了王御史,淡然道:“王御史不妨看看这一封书信吧。”
王御史狐疑,接过书信一看,脸色越来越青。
到最后,王御史直接一把将书信拍在了桌上,破口大骂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信,是夷陵知县写的。
他写明了明仪是怎么刚愎自用,导致他被捕,夷陵城里不少男丁被他坑了,还有刘美怡嫁给朱将军,求朱将军放了明仪的事儿。
明仪是皇子!
要一个女人这样去救他,脸面都不要了!
还有!
刘美怡这么做,固然是为了救人,可到底和别的男人拜了天地,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没人知道!
王御史只觉得细思极恐!
“沈姑娘!”
王御史的手都有点颤抖了,他看向沈嫦茹,问道:“这封信中所言非虚?”
“自然。”
沈嫦茹懒洋洋,将最后半杯酒一饮而尽,道:“这些事,不光是我知道,夷陵城里的百姓也知道,就连赵将军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赵将军还在云梦泽一代追查可疑人等呢,暂时回不来。大不了你等到他回来,再问问他就是了。”
“刘美怡嘛。那天晚上我和四殿下闯进洞房里找到她的时候,她头发和衣裳都是乱糟糟的。”
“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们可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过去,那都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王御史铁青的脸色,又变得紫胀。
他看不下去了,愤然道:“真是岂有此理!回头,我一定要将此事告知皇上。二殿下这次真的,真的……”
他都没脸去讲!
“王御史息怒,息怒。”
沈嫦茹让小顺子过来帮忙拍拍王御史的后背让他顺顺气,又道:“说起来,此次云梦泽之行,四殿下还带回来了另外一样东西。”
“我想,王御史见到这个,心情会好一些。”
王御史不解。
默不作声的明宴瞧了一眼沈嫦茹,两人只一个眼神,明宴就知道了沈嫦茹的用意,就把那印光师傅给他们的卷宗拿了出来。
这卷宗,一开始沈嫦茹他们没怎么看,还不知道,等到离开夷陵城,有天晚上沈嫦茹好奇翻开,才发现这经卷是用金粉蘸了朱砂写出来的。
印光的字也极好,这经卷用的羊皮纸料子也是顶级的,又是开光过的经卷,美轮美奂,令人沉醉。
这东西么,沈嫦茹自然是不愿意交给皇帝,让他沾光的,可既然要抢走明仪的功劳,那还是拿给那个皇帝老儿看一眼好了。
经卷很快拿了上来。
沈嫦茹特意请他们去旁边另一张干净的桌子上看。
“王御史,看仔细了。”
沈嫦茹看着王御史眼神里带着不解的样子,嘴唇扬了扬,在桌上将经卷展开后,只露出了一个角给王御史看。
王御史也是个厉害人物,见过不少书画的,佛经也略有涉猎,此刻一看,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扑上去仔细看。
但,经卷很快就被沈嫦茹合了起来。
她继续笑着道:“这经卷来之不易,王御史今日饮酒不少,弄脏了可就不好了,是不是?”
王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