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
明宴的大黑马看见主人过来,很高兴地扬了扬蹄子,嘶喊了一声,像是在给明宴这个主人打招呼似的。
沈嫦茹有些诧异。
她跟在明宴身后,走到大黑马身边,伸手摸了摸马脖子后面的鬃毛,柔声道:“没想到还挺有灵性的,是在给你打招呼吗?”
大黑马呼噜了一声,蹭了蹭沈嫦茹的手,仿佛回应“是”似的。
“或许吧。”
明宴回答得漫不经心,但沈嫦茹能看得出来,他心情还不错。
一旁。
小顺子见了,便“唉哟”一声道:“这是自然啦。殿下的马儿,与一般的自是不同。而且,沈姑娘十分特别。”
“这马脾气大,平时除了殿下,对谁也爱答不理的,今日与沈姑娘这般亲切,倒是少见。”
小顺子很是感慨。
“嘁。”
小桃听了,不由地白了小顺子一眼,骄傲道:“那是自然,咱们姑娘人见人爱,马儿见了都喜欢,当然想贴贴啦!”
“四殿下,你说是不是?”
……
明宴没回答。
他只是拉了缰绳,看样子是准备翻身上马,回王府或是刑部衙门去了。
沈嫦茹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城楼外的斜风细雨里。
“四殿下。”
沈嫦茹动了动喉咙,脑子都还没完全想清楚的时候,就已经先开口了。
“深秋雨水寒凉,策马回去受冻就不好了。我来时坐了马车,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出发前,我让酒肆做了羊肉锅子。”
“这会儿回去,羊肉锅子想必好了。天冷,吃上暖暖的羊肉汤锅,再一碗汤下去,身上怎么都暖和了,是不是?”
沈嫦茹提出了邀约,一脸真诚。
明宴闻言,放下了缰绳,问道:“方便吗?”
就一辆马车。
他们俩,是要一起坐吗?
“无妨。”
沈嫦茹摇摇头,拉过小桃站在身侧,笑吟吟道:“让小顺子驾车,小桃与我们一路就是,没什么不方便的。”
“……”
小顺子的心瞬间苦涩了。
得。
无论是骑马还是驾车,看来淋雨的那个都是他。
“也好。”
明宴没什么意见,十分自然地就朝着马车走了过去,也没去管一脸苦涩的小顺子。
“那个……”
小桃很犹豫。
她扣了扣脑袋,才道:“小顺子看上去笨笨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驾车,不如让婢子帮他一下?”
沈嫦茹瞥向小桃。
就见小桃没看她,反而是在不停地给小顺子打眼色。
小顺子这时候果然露出“笨笨”的表情来,似乎不太明白小桃到底想做什么,可他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
小顺子见小桃脸色愈发阴沉,心底里生出畏惧来,当即一哈腰,就道:“是,那就多谢小桃姑娘了。”
“什么姑娘?”
小桃嫌弃地拍了拍小顺子的脑袋,得意洋洋道:“要叫小桃姐姐!”
“是,小桃姐姐。”
小顺子继续哈腰应了,真是“傻里傻气”的。
看着这两个人都决定好了,沈嫦茹也没法子,无奈笑了笑,便邀请明宴一起上车,往酒肆去。
反正……
他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坐马车了。
须臾。
缓缓的,马车驶出城楼,沈嫦茹将车帘撩开了些许,看着冷清了许多的街道,又想起了漠北的事儿。
皇帝似乎挺不高兴的。
原著里,他对漠北的态度一直都不好,毕竟他们两边,就隔着一个龙虎关遥相辉映。
要是哪天龙虎关被破了,北方就是一大片的平原,会被漠北人的铁骑,直接一路踏平到京城里来。
如此心腹大患,还是早早湮灭了的好。
书里,明宴似乎就是死在龙虎关的,那一场战争极为残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最后成就了明仪捉拿叛贼,安邦定国的名声。
真是不值。
沈嫦茹忍不住啧了一声。
她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向明宴,问道:“若是漠北与大夏起了争端,你当如何?”
明宴听见沈嫦茹问,视线就从窗外收了回来,他刚才好像一直顺着沈嫦茹的目光在看着外面。
现在听见这个问题,稍稍凝眉,就道:“若能平息争端,固然是好。若是不能……”
他犹豫了一下,但忽然讥诮一笑,道:“如今的大夏,无论是在他手上,还是落在明仪手上,恐怕还不如被漠北踏平了的好。”
“至少漠北王勤政爱民,他底下的兵马,说是烧杀抢掠。实际上,烧掉的是粮草,抢走的也是粮食。”
对漠北的情况,明宴还是了解的。
先前那太监奔上演武场时,曾好一顿说了漠北人的卑劣行为,什么掳走妇人啦,其实真实情形是……
那边的将领为了修筑堡垒和囤积粮草,苛捐杂税很重,男丁也要参与城防建设,女人除了照顾孩子,还要种地,日子很艰苦。
久而久之,有人受不了了,反倒是拖家带口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