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有何不敢?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能耐。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大人小心啊。”陈干阳有些担心。
“无妨。他们还敢杀官造反不成?”
“潘大人,这边请。”安永淳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哼,潘光祖长袖一甩,抬腿向着偏厅走去。安文光满脸忧愁,悄悄凑到安永淳身边,低声道:“淳儿,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安永淳没有回话,只是摆摆手,让安文光稍安勿躁。
偏厅内,潘光祖大大咧咧坐在主位上,好像他才是这间的主人一般。安永淳也不恼,自己寻了个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如今偏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潘光祖也不过多客套,直言不讳道:“有什么办法,你现在可以说了。”
“是啊,现在可以说了。”安永淳感叹道。
“说。”
“大人要小人说什么?”
“说你的办法。”
“小人没有办法。”
潘光祖直接跳了起来,拔出长刀抵在了安永淳的脖颈上,“你在耍我?你莫非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安永淳毫无畏惧,仿佛面前的长刀不存在一般,甚至自顾自的饮了一杯茶,“不从不怀疑大人敢杀我。但我只觉得大人没必要杀我。
即便杀了我大人要的东西难不成还能自己回来不成?反倒是杀了我,大人的东西就永远回不来了。大人在楚王也面前就能交差?”
“你。”潘光祖气极。
安永淳没理他,继续道:“反倒是大人留下我,留下安家,那东西或许就能找回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首先,大人不要银子,即便是两倍于那幅字的银子,却只要那幅画,而我安家同样也需要用那幅字。不仅仅是因为有了那幅字,我安家就不必贱卖祖宗产业。
甚至于,大人赎当之后,我安家还能获取一笔不菲的银子。这说明,大人与我安家的根本利益是一样的,我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可以算得上盟友。哪有上来就斩盟友的例子?
再者说来,盗走字画的秦宜,曾是我安家的掌柜,在安家也算待了十几年时间。我安家对秦宜真可谓了若指掌,不仅知道他的故友亲朋,生活喜好,甚至就连他一些不想让别人知晓的阴私,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反观大人,除了知道那人叫做秦宜,其他的还知道什么?您说,是我们容易找到秦宜,还是大人容易找到秦宜?”
潘光祖的眉头锁成了一道川子,架在安永淳脖颈处的长刀,也在不知不觉间撤了回去,“我现在不想知道这些,我就问,你们安家到底能不能找到那秦宜?”
“能。”安永淳回答斩钉截铁,“只不过需要时间。”
“你需要多久?”
“不知道。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个月。但总得来说,我认为这一天不会等太久。”
“怎么说?”
“我有种感觉,秦宜现在还待在宁乡,而且就在宁乡城内,他并没有潜逃。”
潘光祖将长刀重新插回刀鞘,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仰头看着房梁上的木缘,久久不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是半个时辰,就在安永淳以为,潘光祖是不是睡着了之时,只听他幽幽道:“我没有一个月的时间给你,半个月都没有。
下月十三,乃是孝康皇后的祭日。若我没有在孝康皇后祭日前,将那幅字拿回去,我这条命怕就保不住了。
不过你也别好受,我若是活不了,临死之前,我也要拉着你安家全族陪葬。”说到最后,潘光祖凶相毕露。
说完,也不等安永淳开口,直接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偏厅外,陈干阳等人一脸焦急的在院内徘徊,所有人的目光时不时便不自觉的向偏厅的方向看。
就在陈干阳等人忍不住,就要冲进去的时候,潘光祖出现了。
“大人,怎么样了。”众军士瞬间将潘光祖围了起来。
潘光祖也没搭话,向后看了看正走过来的安永淳,道:“你记住今日之言,要是能找到秦宜,追回我的东西,那自然万事大吉,你我就此两清,若是取不回我的东西,你就趁早挑个好一点的风水宝地,自己自我了断了吧。咱们走。”
“大人且慢。”安永淳忽道。
潘光祖转身,道:“你还有什么事?”
安永淳让人将先前绑起来的两人带了过来,将他们还给潘光祖,“大人,这两人自称是您的手下,烦请大人辨认一下,若是无误的话,那就送还给大人。”
陈干阳附在潘光祖耳边低声道:“大人,是咱们的人。”
潘光祖看二人这一脸狼狈,顿觉脸上无光,“既然是咱们的人,那就把他们带上。”
“是。”
潘光祖等人离开之后,安文光忧心忡忡地走了过来,正要说话,安永淳制止道:“爹,明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
安文光也就不再多问,长叹一声,回到了内房。
天边,鸟雀低飞,狂风四起,滚滚的乌云不断从北方汇聚而来。终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