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局势会有变,他们也许很快就会离开。只得假设去说,以后怎样的话,他们会怎样。
吴小丽越听越茫然,若说问自己这话不过是随口一问,那他们两人把未来假设的如此有条理,则是完全出乎意料。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年纪,他们就如此清楚自己想干什么呢?
因为这份茫然,吴小丽回家后没忍住和父亲说了,末了还借着几分酒意问父亲:“是不是生活在外边的孩子,真的比较清楚明白自己想干什么?”
不像他们这些从小在岛上生活的,世界仿佛也就只有这个岛这么大。
“我以后的人生,是不是也如其他婶婶们一样,嫁给一个军人,生几个孩子,干干家务,没事再晒晒咸鱼。”
这时候的吴小丽还不知道,自己说完这番话后昏昏睡去,却对父亲产生怎样的影响,甚至让他在后来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夏日的余温在一日一日退散,沈家这边也仿也重新被老天眷顾,传来一个又一个暖人心的好消息。
首先是沈子清父亲的事有了转机,紧接着傅卫国从老同学那听到,□□层那边有了重大变动,似乎都在宣告着,这一切即将结束。
到了十月,沈子清父亲基本可以确定没事,这即意味着他们即将要一家团圆,也意味着沈子清他们要离岛。
这‘他们’,在傅卫国看来是包括沈倩瑶的。
只是想,还没到真正离开呢,离别的伤感就在他心里悄然漫然。
这夜,他搂着妻子,心里万分不舍。可再不舍,他也没说出让她留下的话。
他心里清楚,沈倩瑶是人群里明媚夺目的存在,自私的将她拘禁在这小岛,夺其光芒,太自私了。
虽说已入秋,天凉了不少,可这样搂着睡也是热的人发慌。
沈倩瑶拍了拍丈夫硬邦邦的手臂,问他还让不让人睡。
已经折腾了她半宿了,逼得她偷偷摸摸又洗了个澡,现在又这样箍着人,肯定又弄出一身汗。一个晚上洗三次澡,那就太不像话了。只是想象,沈倩瑶都脸红了。
“傅卫国,我警告你,再不松开手,你今晚就给我打地铺。”
傅卫国听出妻子认真了,不情不愿松开她,安安分分躺好。
黑暗中,他对妻子说:“倩瑶,爸妈应该快要回去了吧。”
沈倩瑶嗯了声,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家里的事什么时候避过你去办了。”
傅卫国嘿嘿笑了笑,下意识又想伸手去搂妻子,好在及时收了回来。他想问妻子,是不是会跟着岳父岳母一起走。但还没说他又再心里嘀咕道,这问出来不是难为她嘛。
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你和他们回城里后,可记得多给我写信。”
沈倩瑶被傅卫国折腾的很疲惫,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意识已经模模糊糊,根本没听清傅卫国说什么,咕哝道:“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说完这句话很快就陈沉谁去,可怜傅卫国精力过剩,到了下半夜才有睡意。
1976年11月,沈子清收到父母的来信,他们已确定可以离开农场。
对沈家来说,这无疑是这几年来最好的消息。
沈倩瑶以为哥哥嫂嫂要回来了,父母应该会带着两个侄子回城,不料却又再次收到哥哥的来信,说今年春节他们想到这边过。她知道这是哥哥嫂嫂想当面和傅卫国表达感谢。
这对傅卫国来说,无疑是喜上加喜。
不仅可以一大家子团圆,也意味着妻子可以在岛上住到年后。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以为夫妻即将分别,自己可没少欺负她,傅卫国心里就生出几分心疼。早知还要待到春节之后,就悠着点了。看看倩瑶,累的人都瘦了一圈。
为了给妻子补回点肉,这日晨跑结束后傅卫国特意去了趟码头,选了几条肥大的鱼,带回家让岳母给妻子炖鱼汤。
赵巧香看到女婿如此慎重,初始还以为女儿怀孕了。
傅问过赶忙红着脸否认:“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她最近好像瘦了。”
赵巧香失望哦了声,等女婿去部队后,把女儿拉到房间,问他们两人到底怎么打算的,结婚这么多年都不生孩子。
说到这个问题,沈倩瑶也是眉头一皱,对母亲说:“妈,你说我是不是身体有毛病?前面几年倒是因为我要到处演出,和卫国长期分居两地,两人也没打算要孩子。可这大半年我都住岛上了,却还是一直没消息。”
天地良心,一起住的日子傅卫国可没半点怜惜她。
这下轮到赵巧香反过来安慰她:“这事也得看缘分,你别急,实在不行,等过完这个春节,去你嫂子以前工作的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沈倩瑶点了点头。
在众人的期盼中,在临近春节之际沈子清的父母终于登岛。
太久没见,在码头重逢的那一瞬,一家人差点泪洒码头。
回到家,再无外人看着,赵巧香终于可以好啊后打量几年没间过的儿子和儿媳妇。
她看着他们,三年多的辛苦劳作,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台中的痕迹。
粗糙长茧的手,两鬓的白头发,额间的皱眉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