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中转,有直达航班,两小时后落地。
顾承炎第一时间去拨秦幼音的电话,抖着手听到那句反反复复的“关机”,他明白,她是决绝地斩断联系,不会再用这个号码了。
他太阳穴里有如洪钟在响,胃里抽得痉挛,挺直脊背快步走出机场。
陈年惊惶地守在车里,急忙跳下去给他开门:“哥!我真没发现小嫂子有啥异常啊!到底出啥事了!”
他没等到顾承炎说话,却看见他摘了眼镜,差点让露出来的两窝血红给吓死。
顾承炎手背上青筋紧绷,手机打字扔给陈年:“送我去医大,问清楚这一个星期市里有没有人身伤害的新闻。”
音音说她离开医大了。
他不能信,她一个字他都不信,必须自己去确认。
辛月提前收到消息,心惊胆寒跑去离中医学院楼最近的医大侧门,刚到就看见本该身在异国的顾承炎从车上下来,更加确定出大事了。
顾承炎不需要问,辛月意识到严重性,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美容院被砸了。
赵雪岚生意上向来收敛,从不结仇,况且有他的影响镇着,市内没人敢乱动。
有人蓄意恐吓或是报复。
他很久不涉那些泥潭,针对的不是他。
是音音。
顾承炎冲上中医学院楼,逼到张教授桌前,他嗓子已经说不出话,硬是扭曲地挤出来:“秦幼音去哪了。”
张教授震惊看他一眼,认出是谁,到了嘴边的官方回答变成:“她去哪连你都不知道?!”
顾承炎用力按住桌沿,胃里扭得更甚。
张教授脸色难看,把请假条拿出来:“她本来要休学,是我强逼着才签了长假,她只告诉我家里有事,具体原因啥也没说!”
顾承炎模糊看着纸面上她亲笔写的字。
歪斜颤抖,笔画凌乱。
他仍不能相信,赶去她这节课的教室,一声不响站在后门,把座无虚席的上百个座位挨个打量。
没有,没有。
那么多人,哪个也不是他的音音。
顾承炎从医大出来,不知道第几次去拨秦宇电话,关机,王闯无人接听。
陈年把整理的消息一一说给他,最后提到:“一周之前的半夜,城郊高速口发生了场枪战,据说有个中年警察中弹受伤,但是没闹大,可能怕影响不好给压下去了。”
越野车一路飙到市刑警大队。
门口的小警察被长驱直入的高大男人震得一愣,赶忙拦下:“哎,你找谁?这儿不能乱闯!”
“秦宇!”
小警察眼神一闪,生硬说:“秦宇调走了!你找他什么事!”
不光他反应异常,整个刑警队大厅里听到秦宇的名字人人色变。
顾承炎敏锐察觉出问题,往小警察面前逼了一步,立刻有几个穿警服的过来把他去路堵上:“王副队交代了,不管谁来问秦宇,扣住再说。”
顾承炎一把甩开钳制,阴寒冷笑:“扣?我正好找他!”
他盯准了里面正副队长的办公室,任凭三四个警察也制不住,快步冲进去把两扇门分别踹开,空空荡荡。
警察怒喝着把他拽住要扭起来,顾承炎眼镜掉落,血红一片回眸:“找你们王副队长问问,他有没有底气拷我!”
他状态太过异常,真的有人去拨电话,王闯吃惊问他:“你不是在比赛?!”
顾承炎的嗓子里刀割一样:“音音在哪!”
“不知道!”
“那人提前出狱,回来报复了?秦宇受了枪伤?你把音音和他一起藏起来了是不是?!”
王闯搞不懂二十出头的孩子怎么会三言两语把他问到胆寒,也气势凛然低斥:“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不管你问多少遍都是这个回答!你再不走,马上以扰乱治安拘留十天!”
顾承炎合上眼,嘶哑笑了:“好。”
他明白了,王闯不会说,谁也不会说,无论他在这里守多少天,用什么极端的办法,只是浪费时间。
离开刑警大队时天已黑了,陈年带人找到距事发地最近的医院,问出只言片语。
顾承炎确定秦宇是重伤昏迷,他开车把市内所有大小医院跑遍,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看,找不到音音的影子,到后半夜医院都熄灯了,他找不到也看不清,才无处可去地回了出租房。
他打开门进去,在玄关站了许久,愣愣盯着客厅的茶几。
灯黑着,茶几上影影绰绰,却能分辨得出。
他和赵雪岚给过音音的银行卡。
他送音音的大小礼物,七夕那晚的几个盒子,就摆在显眼的地方。
她的痕迹没了,气息也消失得干干净净,然而数不清的相拥画面又鲜活锐利地一起狠狠砸向他。
顾承炎脱力靠在门上,低声说:“宝宝,我回来了。”
她该穿着小裙子,哒哒哒跑过来跳进他怀里。
他喃喃:“宝宝,我胃疼。”
她一定担心,细心给他揉揉,把手伸进衣服给他暖着。
可没有了。
顾承炎望着卧室的方向,发不出声,字句含糊在刺痛的喉咙里:“我今天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