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手痛,眼睛也痛。”阿蒂尔·兰波身体发抖,有肌肉过度紧张导致的,也有一点怕冷。他在王秋先生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东方人的身体竟然给予他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兰波,难道你这么大的年龄,还需要摇篮曲吗?”
“你会唱吗?”
“……”
麻生秋也无语,倒还真的会,在学法语的初期阶段,他找了不少法语的民谣来听,成为了厨房的专用歌曲。
麻生秋也低声哼唱不知名的民谣。
那是他为兰堂学的语言,也是为幻想中的羁风之人吟唱的歌曲。
“睡吧。”
这是我把你误认成兰堂的补偿。
你是你,不是任何人,你和兰堂……一点都不像。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宁静,门外的护士经常走来走去,想听一会儿,他们从民谣中听到了法国人的家乡,倍感温馨。
“这位王秋先生最喜欢的作家,应该就是诗人兰波了吧。”
“可能是偏爱年龄小的?”
“我见过那兰波,跟报纸上写的一样,金发蓝眸,眼睛漂亮极了,我从未见过这样惹人怜爱的男孩。”
“布鲁塞尔发生暴/乱了吗?他是怎么会被枪打伤?”
“听说人已经被抓了。”
布鲁塞尔的警察局里,保罗·魏尔伦的酒已经醒了,枪/支被收缴。他抱头痛哭,记起自己开枪打伤阿蒂尔·兰波的事情。
他疯了才那么做啊!
完了,彻底完了,兰波不会原谅他的!
在警察的审问下,保罗·魏尔伦没有办法,脸色煞白,说自己原本打算自杀,在争吵之下,不小心开枪射伤了阿蒂尔·兰波。是故意伤人,还是非故意伤人,这里面的区别极大。
一切,等待阿蒂尔·兰波来回答。
第二天,阿蒂尔·兰波的精神恢复了一些,成为了第一个跟王秋先生同床共寝的人,无精打采地把下巴靠在对方胸膛上。他以为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会温暖,结果,对方根本不提供人体的温度。
太具有迷惑性了。
王秋先生应该给人温暖的温度才对。
听见今天要去警察局,阿蒂尔·兰波的脸色就黑了,半点也不想看见保罗·魏尔伦的脸。
麻生秋也说道:“做个笔录,然后让他遣返回国。”
阿蒂尔·兰波低头丧气,“知道了。”
麻生秋也见他一只手穿鞋子不方便,屈膝半蹲,抽开绑得乱七八糟的鞋带,帮助阿蒂尔·兰波穿好鞋子。
看到熟悉的棉袜,麻生秋也说道:“一双袜子穿这么久吗?”
阿蒂尔·兰波夹杂鼻音地回答:“因为是你送的。”
监狱里,人人不敢接触巴黎公社的犯人,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得到秋冬的保暖衣物,还能有生日礼物可以被送进监狱。
这里面,没有花费大代价是不可能办到的。
雨果先生都曾经感激王秋先生的细致体贴,替两人准备好了足够有用的物品,帮助他们度过了难熬可怕的半年。
历史上,弗朗索瓦·雨果在出监狱不久后就重病缠身,疑似在监狱里留下了病根,没有活到1874年。
麻生秋也替兰波把裤脚拉好,不再多言。
出病房后,麻生秋也办理了退房手续,要去跟保罗·魏尔伦算账了。
故意伤害罪的罪名定下来之后。
持枪伤人的保罗·魏尔伦被比利时遣返,交给了法国警察局。
阿蒂尔·兰波从头到尾都没有去见保罗·魏尔伦,不像是其他有感情纠葛的情侣,会在受伤还跑去歇斯底里的找麻烦。阿蒂尔·兰波紧跟着麻生秋也,被麻生秋也带回法国,处理后面的问题。
在麻生秋也的身边,阿蒂尔·兰波得到了最好的照料。
麻生秋也问他:“要回家一趟吗?”
阿蒂尔·兰波缩了缩脑袋,去看自己的“熊掌”,“我不想妈妈担心,等我拆了纱布再回去吧。”
麻生秋也为他准备日常用品和纸笔,留他在巴黎的房子里。
阿蒂尔·兰波得到了几天的静养。
他对保罗·魏尔伦的恨意消退了一些,没有那么想对方身败名裂了。说到底,阿蒂尔·兰波也怕坐牢,自己和魏尔伦的矛盾不能摆到明面上说出来,否则就触犯了法国的“鸡/奸/罪”。
阿蒂尔·兰波翻过书籍,同性恋人被抓到了,要服刑两年,做两年的重体力劳动,而正常人一般只能坚持九个月。
到了那一步,王秋先生都救不了他!
阿蒂尔·兰波的内心在放弃追究和怨恨魏尔伦之间挣扎。
“王秋先生,我该怎么办?”
“听从你的内心。”
“内心……?”
“至今为止,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走的每一步,皆发自你的内心,在这方面我其实挺佩服你的。”
麻生秋也无法办到,所以他佩服阿蒂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