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给你一点实质性的谢礼。”一边拽住了他的袖子,将人拉到了屏风内。
以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拖得动姬钺白,不过是他在让着她,想看看她搞什么名堂而已。
简禾指着床,嘻道:“奖励你今天下午可以在这里午休,我不跟你抢位置。”
想也知道,书房的床又小又硬,怎么可能睡得好啊。
“……”姬钺白仿佛是被气笑了:“就这个?”
简禾忍笑,一本正经道:“就这个。”
她殷勤地将两旁的窗帘都放下了,回头一看,姬钺白已经将外衣脱下来,搭在了屏风上。青丝倾泻满背,坐在了床上。
有一件事,简禾已经暗自疑惑了好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去问。如今,她佯左在拉窗帘,实则是视线一直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果然,直到躺了下去,姬钺白仍没有摘下那张面具。
戴着面具睡觉,肯定不会舒服到哪里去。简禾估计,正因为还有别人在这里,他才不愿卸下掩饰。
一个人不愿意把脸露出来,原因可以有很多。甚至,古时就有悍勇将军在上阵杀敌时戴上鬼面,威吓敌人。
而姬钺白……想当年,她第一次意图用大富翁套话时,之所以设立“在脸上画王八”的惩罚制度,正是因为依姬钺白那注重仪表的性格,绝无可能让人在他脸上乱涂乱画。
这样的一个人,又会因为什么原因而突然面具不离身?
直觉地,简禾不愿往深了去揣测。但是,她一日不知道答案,这个心结便会永远存在。
简禾拽住了窗帘,静了两秒,便拖了张椅子,一直拉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么暗,还坐在这里做什么?”黑暗之中,姬钺白未看清其神色,调侃道:“莫非你有看别人睡觉的习惯?”
简禾没有被他绕进去,而是深吸口气,试探道:“我能不能……”
“什么?”
“不对,不是‘能不能’。”简禾喃喃自语,换了种语气,道:“我想……看看你的脸。”
此话一出,空气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沉默,有时也是拒绝的信号。只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后悔无意义,还不如一鼓作气地上。
“打蛇随棍上、得寸又进尺”向来是简禾的拿手好戏,她厚着脸皮蹬掉了鞋子,爬到床上,道:“我不仅想看,还想摸。”
姬钺白:“……”
“不管如何,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让我看啊。”简禾抬手,指尖与轻薄的黄金相触,察觉到他身体有些僵硬,手便顿住了,道:“你怕?”
孰料,沉默许久,姬钺白竟真的回了一句:“怕。”
怕你不喜欢。
“我也很怕啊。”不等他问,简禾自顾自说了下去道:“我怕我夫君跟我生分,怕永远都只能隔着一张面具才能摸到他的脸,怕到老了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姬钺白的喉结动了动。
说了几句,简禾又有点儿不正经了,偏还要用肃然的语气道:“怕我哪天走丢了,旁人要替我画寻人启事,问我家长长什么模样,我都画不出来。还怕我有一天会兽性大发,半夜把你打晕了偷看……就问你怕没?”
姬钺白:“……”他板不住脸,终于被逗笑了。
简禾又凑近了些许,挠了挠他的下巴,总结道:“所以呢,让我看和让我摸,你随便选一个吧。”
似乎是拿她没辙,姬钺白长长地叹了一声:“迩迩……”
“好了,不用说,我替你选!”简禾道:“我好不容易才把窗帘给拉起来,再拉开太麻烦了……今天就先摸摸吧?”
说罢,她将手移到了他的耳后,摸到了一个暗扣。
征询似的停了片刻,见他没有反对,她指尖发力,“咔哒”一下,面具松脱。
黑暗之中,简禾只能看到他轮廓的虚影。乍望下去,并无丑陋凸起,更无成片不平,简禾松了口气——她原本就猜测他是容貌有损,但是这么看,就算是有损,应当也不会太严重……
一边想,她就一边像刚才说的那样,指腹沿着肌肤,一寸寸地摸了下来。
修长的眉宇,狭长的眼裂,明晰的眉骨……不期然地,她的指尖触到了一丝质感略有不同的、微微凸起的东西。
若换了是个手比较粗糙的人,必然摸不出来不同。奈何,她的双手肌肤滑腻娇嫩似羊脂玉,一点点的不同,都可瞬间察觉。
简禾沿着它摸了片刻,难以置信,又重新摸了摸,心脏大震。
——发自眉心,斜划而下,穿过了眉峰与鼻梁,至另一侧的脸颊才止住。
除了长宽有所不同——这一道的形状规整笔直,一看便是锐器划下的。其余的,都与她当年被梼杌的长牙划出的歪歪扭扭的伤痕一模一样。
简禾心脏狂跳。
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巧合吗……不,什么样的巧合会让彼此连倾斜的角度也一样?
而且,除了姬钺白自己,世上又有谁能在他脸上留下这样的一道划痕?
在黑暗之中,姬钺白居于下首,根本看不清简禾的表情,却能察觉到她的手心满是冷汗,且在微微发抖,心也陡然凉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