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忽然暴起,拔剑冲上来,朝玄衣刺去。
玄衣余光看到,反手便是一掌。
简禾:“!!!”
她还记得系统的警告,可她一没有灵力二使不了武器,只能一个箭步冲上去,强行推开郑芜:“走开!”
这一掌打出去的时候,玄衣用了十成十的杀手,完全没有收敛。
在简禾扑上来的时候,其实,玄衣完全有余地收回攻势。
可他没有。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简禾吃下了他爹的元丹,这一击根本杀不死简禾。并且,造成的创伤很快能复原。不像普通人,挨这么一下,必定会当场筋脉尽碎身亡。
抚心自问,若他真想杀死简禾,应该做的,是先把元丹挖走,才打下去。
为什么明知杀不死她,还是要这样做。玄衣不想承认,但却悲哀地明白——他已经背叛当初立下的血誓了——他做不到亲手杀死简禾。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暴怒、如此懊恼,如此急迫地把快要膨胀的杀意发泄在旁人身上。
他只不过,是想通过这自欺欺人的一掌,说服自己已经报了杀父之仇。
只是,玄衣并没有想到,上天居然与他开了个如此残酷的玩笑。
已在体内把元丹剥离的简禾,体质已与普通人无异——不,她如今灵气运转仍旧十分晦涩,连基本的防御之力也没有,比普通人更为孱弱,根本就挨不住这势如万钧的一击。
简禾带着愧疚和惊讶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一阵骨骼崩断的脆响后,她全身的骨骼,瞬间就碎成了一截截,连站也站不稳了,如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
郑芜倒在了郑绥身上,两人均被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反应,也与玄衣预设的差太多了。
他呆呆地站着,脸上闪过了几分不知所措和迷惑。像个因为有恃无恐、不小心摔破了玩具的小孩。
简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哇地呕出了一口血。这回不是字面意义的吐血,而是真的呕了。
系统:“血条值快清零了。”
简禾:“……”这血条值看着是不值钱,其实还挺能挨的。全身骨头都断了,居然还没当场挂掉!
玄衣晃了晃头,蹲下来,伸手在简禾腹部一探,不敢置信地懵住了。
她的腹中空空,根本没有元丹。
玄衣脑海一片空白。
他并不是真的想杀死她。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郑芜扑上前去,抖着手摸上简禾的脉象,哑声道:“骨头,都碎了。”
后半句话她还没说——骨骼尽碎,内脏破裂,已是无药可救。
玄衣粗暴地推开了她,质问简禾道:“你把那颗元丹吐出来了?你把它藏在哪里了?说!我马上给你拿来!”
前不久,还在心里责怪简禾吃下他父亲元丹的也是他,现在责怪简禾吐出来了也是他,简直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玄衣。”血条值濒临玩完,生命正以不可挽回的速度在流失,简禾的视野开始涣散,口齿不清道:“我不是……有意骗你的。那天,我遭人陷害,落入崖底,发现了一个重伤的魔族人。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父亲。当我知道后,我一直都想找机会告诉你、弥补你,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拖到了现在,唉。”
“我不是问你这个!”玄衣怒吼,眼眶却微微红了:“元丹在哪里?!”
面对软成一滩的她,他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去救。
他能怪谁?他根本怪不了任何人。
系统:“好了,距离攻略成功的最后一步——最后一句告白。”
简禾:“完全o几把k。”
不过开口就发现不太发得出声音了,简禾手指拉了拉玄衣近在咫尺的衣袖,勉强道:“玄衣,你近点。”
麻烦配合一下。
玄衣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伏在了简禾身上,把耳朵贴近她的唇边。
足足一刻钟时间,他都固执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希望能听到一星半点的声音。然而注定是徒劳。
简禾断气了。
与此同时,一颗半透明的元丹,自动从她唇间飘出,静静地浮在了半空中。
“封师姐……玄衣,你这个畜生。”郑绥在背后怒骂道:“封师姐当年根本没有参与过屠村的事儿。她是宗内最厉害的弟子,是被宗主委托去看着那帮年轻人,别让他们闹事的。在半路上,她被同门陷害,一脚踹入了崖底。我们误以为她是被魔族所害,这才会杀上觅隐村。整件事跟封师姐,根本就没有直接的关系。她因为吃了你濒死的父亲的元丹,心里一直很愧疚,所以特地找到了秘法,想把元丹还给你,再向你请罪,哪能想到你居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直接把她杀了?!”
玄衣全然把郑绥的话当做耳边风,死死地握住了尸身软趴趴的手,自言自语道:“简禾,你吃了我爹的元丹,你明知我仇人即是赤云宗,却还要欺瞒我两年。我为父报仇,一点也不会伤心。”
叨叨了片刻,他的情绪又忽然暴躁起来:“起来!我让你死了?你想这么痛痛快快就死了?!你欺骗了我这么多年的事儿,一句交代也没有,我还没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