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坐在床边垂眸看她的俞衡,下意识的往后面缩了缩,而后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有些局促,就像展开了一点花苞的花,纯真而羞涩。
“醒了?”俞衡低下头,伸出手帮她把有些乱了的头发往后锊过去,笑着问她,“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晚饭?”
殷姜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父亲母亲呢?”
“是殷叔他们吗?”
“还有明爸爸明妈妈。”殷姜小声道。
她和明父明母没有太多接触,身份曝光的两年里,她和明父明母的见面,只有两次而已。
一次在殷家,一次在这个婚礼上,在殷家的时候还说过几句话,不过她本身是个害羞内向的性子,而明父明母也很拘束的模样,干巴巴的说了几句,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都回去了。”
俞衡说。
他让佣人将晚饭端了过来,对殷姜轻声道:“我们先在香省这里待几天,再回江省好不好?”
来香省也只是方便结婚,香省女孩十八岁就能结婚,而江省要二十岁。
需要留下来几天,处理一些东西,才能回去江省。
殷姜点了点头。
俞衡低下头,想要亲她的额头。
殷姜偏过头,“有些……不习惯。”
喜欢的人都是要这样的吗?但是她不太喜欢这个样子,身体会有一些不舒服。
俞衡没有勉强,纵使有些失望,他也彬彬有礼,且温柔万分,“没事,慢慢来,阿姜。”
“不急。”
在香省待了几天后,殷姜被俞衡带着回了江省的俞宅。
她喜欢樱花,俞衡就让人从日本将樱花树移过来种植在院子里。
她思念“走失”的阿乌,俞衡就会给她送布偶猫来,虽然养的布偶过不了多久又会失踪掉。
只要她喜欢的,俞衡都会让人送到她面前,并且温声问她,“喜欢吗?”
“还喜欢什么,我都送来给你。”
殷姜说:“我想出去看看。”
她的请求第一次被俞衡拒绝,俞衡给她剥着虾,戴着的金丝眼遮住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绪,他的嗓音温柔,“外面总有人居心不良,阿姜还是待在俞宅比较安全。”
他将剥好的虾,放进了她的碗中,笑着道:“不用担心,阿姜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我不在,你就给佣人说,他们都会满足你的。”
殷姜犹豫了许久,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俞衡起身,擦了擦手,“对了,阿姜,公司还有事,晚上我再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好吗?”
殷姜嗯了一声,俞衡再度弯身,想要亲她的脸颊,她下意识的侧开头。
俞衡撑在她背后的餐椅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慢慢攥成拳头,最后又缓缓松开。
“阿姜,我们是夫妻。”他放缓了声音,“夫妻之间,总是要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你一时不习惯,我知道,但是不能永远这样对不对?”
“我是一名成年男人,我对心爱的妻子有着生理上的需求,你明白吗?”
殷姜不太想接触这个话题,沉默的回避着。
俞衡闭了闭眼,睁开,“你好好休息,阿姜,晚上等我回来。”
说着起身离开了。
殷姜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因为之后俞衡没再提起这件事,直到有一天,喝醉酒的俞衡回来了。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天空电闪雷鸣,她蹲在客厅的沙发旁边,给新来的小家伙画素描。
那只小家伙很可爱,很像她十二岁时捡到的阿乌,之前的也都很像,像到有时候殷姜会产生一种错觉,它们都是阿乌。
但她知道不是,它们只是像罢了。
她给小家伙取名为阿白,小家伙趴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舔着爪子,乖巧的让她画着画。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双腿出现在阿白的脚边,阿白的眼瞳竖成了一条直线,殷姜抬头看去,对上了俞衡的视线。
“在画画吗?”
男人弯下腰来看,身上的酒味,冲入了殷姜的鼻翼中,有些呛。
他看见了殷姜的画,“画得很好啊。”
殷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此刻的俞衡,他的眼睛,让她想起了她最害怕的蛇。
她十三岁的时候在院子里玩,有一条全身漆黑的蛇游了进来,她发现它的时候,它也发现了她,那双倒三角的脑袋,眼眸是红色的。
她不敢动,而那条蛇绕着她的周围缓缓的游动,最后游到她的面前,抬起了前半部分的身体,吐出蛇信,张开獠牙。
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到了她的眼前,太快了。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做不到。
直到她听见了阿乌尖锐的喵呜声,睁开眼睛的时候,阿乌一爪子将那条蛇拍开,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佣人们赶了过来,吓了一跳,而那条蛇见势不妙,飞快的溜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哭,抱着阿乌哭得撕心裂肺,殷母将那些佣人全部给罚了,后来又让人在院子里洒了一遍雄黄,一周一次。
俞衡现在给殷姜的感觉,大概是个那条蛇差不多的。
她放下了画板,“你要……去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