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回到家, 儿子蹲在鸡窝里喂宝贝母鸡菜叶子, 男人编制一些东西, 到集市上你换一些钱。婆婆公公难道就看不到自家生活艰难?
楚玦起身走向娘子, 见娘子脸色难看,心想一定是上午的事, 惹娘子心生不快。楚玦走到娘子身边, 一晃眼, 儿子都长这么大, “看在儿子的面上,能帮小弟, 我们帮一些无所谓;这件事我不会开口帮忙,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两。”
“帮这么多年了,也够了, 尘儿眼看着快要说亲, 没钱,怎么给他讨媳妇。”荀氏意难平,这些年她一直忍让小叔子家, 都是为了儿子。
“够了, 以后我们该为儿子打算。”楚玦爽朗笑出声,他欠小弟的,这些年也还的差不多,该为自己活。
荀氏见男人这样,与他说了一遍婆婆在外说儿子坏话。
楚玦默不作声带着娘子到厨房做饭,心凉, 娘这么大岁数,不知道名声对一个人重要性?真正家里人恨不得把子孙坏事都藏起来,保全家里孩子名声。
男人虽然笑着,荀氏知道男人对婆婆心寒,这就够了。
楚尘拍拍衣服,鸡喂好了,爹娘有悄悄话说,他留在这里不合适,出去遛一圈回家吃饭。
大家看着他的眼神好怪异,心中有预感,这些人又要捉弄自己,楚尘每走一步胆战心惊。
楚贵被爹娘赶出门,嫌弃他在家里太吵,妨碍大哥温习知识,只要大哥回家,家里就没有他的位置,天天游荡在外。楚贵看见小弟,心里平衡了,到了一个药罐子人家,爷奶还不疼他。有一个比自己还要惨的人,楚贵上前和小弟勾肩搭背。“小弟,你也别太难过,娶不到黄花大闺女,寡妇娶了也行。”
二哥又找抽,没事诅咒他。楚尘不动声色抬开二哥灰溜溜小爪子,“二哥,”楚尘指着楚贵破洞的衣服,趿拉着鞋,脚趾处破一个洞,“你又爬树,回家婶娘一定抽死你。”
楚贵重新趴在弟弟身上,弟弟嘴欠了些,心眼是好的,从来不落井下石。不像大哥,看到爹娘打他,在旁边添油加火,恨不得爹娘把他抽死。“小弟,咱们兄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不请二哥到你家坐坐?”
“我家没饭,我娘也不会给你缝衣服。”楚尘一脸不待见二哥,这人就像蛇一样,顺杆子爬,也是冷血之人。
“嘿嘿,今天就不到你家吃饭,大哥回家,娘一定会做好菜。”楚贵身上还疼,能吃到肉,被打也值了。“小弟,”楚贵神神秘秘拉着楚尘到角落,从怀里掏出揉成卷的纸。楚贵一边咽口水,一边打开,陶醉闻着油纸味,里面出现变成渣的黄色团状东西。“想吃吗?这是二哥费劲力气从家里拿的。”
楚贵献宝一样捧着油纸,楚尘狐疑看着二哥,是他想的那样,东西给他吃的?
“我要这一半,”楚贵吃了属于自己四分之三的糕点,剩余的递给小弟。小弟都七岁了,瘦瘦矮矮的,爹娘只知道到大伯家要钱,也不关心小弟。爹娘也不关心他,至少能让他吃饱饭。“快点吃,被发现就不得了了。”
“你吃,我不饿。”楚尘摇头,二哥眼睛盯着糕点,馋的流口水,他就不和小娃子抢东西吃了。
楚贵见小弟真的不吃,看到四周没人,靠着墙壁吃完最后一口糕点,油纸被他藏在草丛里。“小弟,你太傻了,”楚贵说动,大哥天天称小弟为傻子,现在看来,小弟真的很傻。“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要退步,抢都要抢到手里。”家里的东西都有他一半,凭什么都是大哥一个人占着所有人的好处。
“二哥,你今天没中邪?”楚尘不解道,一点也不像二哥平时作风,二哥破天荒的教导他做人道理,有些不可思议。
“傻子。”他回家偷吃的时候,听到爹娘商量如何让大伯通过小弟夺取大伯家的田地;偷完吃的走的时候,听到爷奶商量如何逼迫大伯到婶娘娘家借钱,他预感钱一定是大伯家还。楚贵拍着小弟脑袋,小弟活着就是一场悲剧,以后小弟负债累累,搞不好要去当叫花子。
“你再不回家吃饭,好吃的就被大哥吃完了。”楚尘提醒道。
“以后记得是自己的东西,一定要争取,别傻乎乎给别人。”楚贵像一阵风跑回家,在饭菜没有上桌之前,他总是能偷吃一点。
楚尘坐在河边,嘴里叼着青草,从相邻嘴中知道奶奶故意摸黑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岂是怎么容易就能摸黑的?
楚尘在河边拿着棍子写写画画,他也不知道长大以后要干嘛,做个小农户?也不错,乡下生活依然自得,想的入迷,竟不知不觉写下这些天的困惑。楚尘抬头望着太阳已经升到头顶,回家吃饭。
程夫子和楚尘擦肩而过,这人是父亲的夫子,楚尘是尊敬的。楚尘恭敬的问好,才离去。
程夫子对楚尘感官一直很好,这个孩子是他见过最懂事的农家子,人笨了些,胜在知礼孝顺。他也听了村里人议论楚尘,有些可惜,被自己亲人抹黑。程夫子坐在楚尘坐过的地方,他没事的时候喜欢到小河边听着轻灵的溪流,放松心神。
他弯身、伸手感知溪流,清凉的溪流通过手掌传达到他的四肢,不由喟叹。他低头想要离水更近,没想到一下子滑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