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诱着几分无奈,"前段时间种花生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江恂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合作伙伴,种花生的时候,宋瓷在树下偷懒,江恂就把农活给干完了,宋瓷只负责撒几粒花生种子就行,她自然不清楚这些事情。
"我干嘛去了你不是都知道吗?"宋瓷心虚地低下头,"大部分都是你种的啊,我在休息,我当然不清楚啊!"
江恂突然想到一句话,慈母多败儿,虽然他不是慈母,但宋瓷现在对农活十窍通了九窍一窍都不通的情况,也是他纵容出来的。
江恂薄唇轻启,"你还挺理直气壮!你吃饭的时候会数自己到底吃了多少粒米吗?"
宋瓷鼓鼓嘴,不高兴地道∶"你是不是对我怀恨在心故意报复我呢,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行,他不和她一般见识。
江恂耐着性子道∶"你想撒几粒种子都行,可以是两粒,,也可以是三粒、四粒、五粒、六粒,怎么轻松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没有严格的要求!"
"你这么说我不就清楚了嘛!"宋瓷皱皱鼻子,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大豆种子。
江恂过几天还要去军工厂代班,不能耽误太多时间,见宋瓷已经弄清楚了,他便没再搭理她,开始翻地播种。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江恂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只见宋瓷远远的在他后面,女孩低着头,走一步路,开始翻地,然后从手里捏出几粒种子丢进土坑里,接下来,又是同样的动作。
宋瓷严格遵循了"一步路四粒种子"的要求,恍若一只笨拙的白孔雀在地里刨坑,哪一次多了一粒种子,她都要立刻捡起来,或者哪一次距离长了点或是短了点,她也要再重新来一遍。
真是又好笑,又有些可爱!
江恂忍不住勾了勾唇,朝宋瓷走去,"放松点,这只是在播种,你这样不累吗?"
宋瓷抬起头,撇了撇嘴,"累!"
女孩额头的碎发贴在脸上,白嫩的眉心涌出一层薄汗,脸颊红扑扑的,纤细干净的指尖此刻也沾满了泥土,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白孔雀成了小可怜!
江恂含笑道∶"我刚不是说了吗,你可以随意一点,不一定非要隔一步的距离,长一些短一些无所谓,也不一定非要撒四粒种子。"
"大队长说这些种子很珍贵,不能浪费一粒,我这不是怕浪费嘛。"宋瓷眨眨眼睛,"撒两粒的话我怕太少了,五粒的话我又怕太多,所以我才撒四粒的。我怕这些种子最后长不出来,我才这样的。"
宋瓷眉眼弯弯,"这样是麻烦了点,但应该都能长出来大豆吧?"
江恂一怔,刚刚他觉得宋瓷有些笨拙,可这一刻,他却觉得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宋瓷是娇气不假,但她也很认真,哪怕是她最讨厌的农活,她也不会有一丝的敷衍。
江恂温声道∶"肯定可以的。"
日光灼人,女孩眉间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了下来,江恂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宋瓷,"擦一擦吧。"
宋瓷抬了抬手指,"可是我手上都是灰,怎么擦啊?"
说过话,她用干净的手背随便擦了下眉头,然而,没什么效果,汗珠又落了下来,还有几缕碎发贴在了额间。
盯着宋瓷看了一会儿,江恂稍稍握紧掌心的手帕,"需要…我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