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听见,声音大了一些。
牟馨思还是没动。
可怕的预感袭上了贺槐安的心头,他走上前,抖着手,轻轻的拍了拍牟馨思的手臂,颤声道:“小思,你怎么了?”
牟馨思平静看着窗外,那雨幕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摄取了她所有的心神。无论贺槐安怎么叫喊,都无法让她产生任何反应。
“小思!!!”贺槐安在意识到牟馨思不对劲后,立马慌了,他叫着牟馨思的名字,用力的捧住了她的脸颊,摇晃着她的身体,想让她从僵硬的状态里缓和过来。
牟馨思终于有了反应,她的眼皮剧烈的抖动着,喉头发出惊恐不已的呃呃声,随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似得,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便开始扩散。
贺槐安是见过死人的,自然知道,死人的眼睛是什么模样,他眼睁睁的看着牟馨思的瞳孔失去了生的色彩,缓缓的开始扩散,眼皮随之缓慢低垂,她本来僵硬的身体迅速的柔软下来,像一滩失去了骨头的肉,堆在了贺槐安的眼前。
“牟馨思,牟馨思!!!”贺槐安惊恐叫着她的名字,将她放倒在地,开始用力的按压她的胸口,不断的做着心肺功能复苏想要将她唤醒。然而他的动作也好,常识也罢,在此时都是徒劳。
牟馨思的肌肤渐渐发凉,脉搏,心跳,以及呼吸,全都停止了。
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她就在贺槐安看不到的地方,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贺槐安手上的动作停了,不再试图按压牟馨思的胸口,而是缓缓坐到了地上,他茫然的扭过头,看见身后的院子,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如幕般的瓢泼大雨。
牟馨思为什么死前一直死死的盯着院子,难道是那里存在的某样东西,夺走了她的生命?
贺槐安怎么都想不明白。
牟馨思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恐惧和僵硬,从她的身体里消失了,她变得安详,身体柔软平静,仿佛只是进入了一场宁静的深眠。贺槐安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两个小时,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贺槐安抬起头,看到了村长的脸,村长也看到了床上失去生命的女孩,他眼里露出些悲哀,低声道:“小伙子,你朋友怎么了?”
“她死了。”贺槐安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死了?怎么死的?”村长问。
“不知道。”贺槐安木木的说,“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唉,都叫你们早些走了。”村长看了牟馨思一眼,那眼神里也浮起了些怜悯之色,感叹着,“看看这可怜的孩子……”
贺槐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好像一时间无法思考。
村长低声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不知道。”贺槐安茫然的说,“我也不知道。”
“要不要先来吃点东西?”村长说,“我熬了鸡汤呢……”
贺槐安低声道:“不用了,我想在这里守着她,等着我朋友回来,谢谢您的好意了。”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也不行啊。”村长说,“你在这里等着,我给你拿点吃的过来。”他咳嗽两声,就从屋子里退了出去,打算给贺槐安拿些食物。
贺槐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他忽的想起了什么,迟疑道:“村长,昨天,有人吊死在我们门口了,那人,你认不认识啊。”
村长脚步顿了顿,含糊问:“人在哪儿呢?”
“尸体放在堂屋里了,你没看到吗?”贺槐安疑惑道。
“没注意。”村长说,“你在这里守着吧,我先过去看看。”
何家爷爷,是三水村里的老人了,今年已经八十六岁高寿,膝下曾有一男一女两个子女,都不幸夭折。好在他年轻时学了门医术,治好了不少村民们的小毛病,因此也算得上德高望重。
蒋若男说,村子里的怪事发生之后,何家爷爷就一直很抗拒村长向外面的人求救,说是村里的人触怒了山神,导致灾祸降临。起初,村民们没有把何家爷爷的这些话放在心上,直到事态渐渐失控,越来越多的人才开始觉得何家爷爷说的才是对的。
因为他是村里唯一的医生,所有死掉的人,几乎都要在他那里看看,所以也是唯一一个村里有着所有村民死亡记录的人。蒋若男告诉了林半夏和宋轻罗何家爷爷住的地方,自己挑着水走了。
林半夏和宋轻罗去了她说的地方一趟,见到了那个何家爷爷。
但他们今天运气不佳,没能进去,因为正巧有一队送葬的队伍,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队伍最后头的,是个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面色阴郁。雨幕里,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依稀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属于老年人的死气沉沉。
今日又是大雨,送葬的队伍,冷清了许多。也没人抬着棺材了,只是把人用布裹了一下。这里的人太多,宋轻罗和林半夏怕和村民们发生冲突没敢上去,正好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便想着明天再找个人少的时候过来一趟。
两人顶着大雨回到了村长的家里,宋轻罗虽然尽量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可依旧湿了一些头发,他们进到屋子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