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没和你说。”
不然怎么会连沈知岁的下落都不知道。
秦珩觉得自己的猜想有理有据,沈知安闻言却是冷笑。
“怎么可能?我姐姐就算路上遇到一只喜欢的小猫小狗都会拍照给我看。”
她朝秦珩翻了个白眼:“你要真是她喜欢的人,她早就和我说了。”
连路边的小猫小狗都比不上的秦珩:“……”
双方就着同一个问题一直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助理打了电话进来,通知公司有临时会议要开。
秦珩只得先行离开。
临行前看见桌上的平安符,男人忽的眼角一撇,没来由像个小孩一样幼稚。
他清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听着一样平静:“那个平安符,岁岁也给我求了。”
沈知安觉得不可思议。
她抬头,看向秦珩:“这有什么?我姐每年都会给我求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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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已经是晚上,月明星稀。
沈知岁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垂首刷着微博的评论。
白天的时候被格莉娅打岔,后来又忙着收拾房间,沈知岁这会才有空想起这事。
原有的链接虽然已经显示被删除,然而网友的记忆还在,评论也说不上友好。
就连之前的好几次演出都是带着有色眼镜。
路行远推着轮椅出来的时候,沈知岁还在盯着屏幕看。
直到头顶突兀多了一个黑影,她才猛地回过神,一抬头就撞上那双浅色的茶色眼瞳。
“阿辞……”
沈知岁喃喃念出了声,见路行远盯着自己的手机看,又慌忙收了去。
一摸口袋才想起下午格莉娅给自己的喉糖。
沈知岁递了过去,她捧着腮解释道:“我和她说了你喉咙不舒服,她就给了我这个。”
女孩摊开的手心还停在半空。
路行远好像有些怔愣,盯着沈知岁手心的喉糖看了半晌,最后才缓缓伸出手。
指尖轻从沈知岁手心拂过,很快,那一丁点热量又消失了去。
他缓慢垂下眼,沈知岁这才注意到路行远膝盖上还有一张宣传单。
生僻的单词旁边都有中文注释,字体很熟悉。
路母英文很好,翻译给谁看的不言而喻。
沈知岁唇边突然多了一个小小的梨涡。
想偷笑。
路行远可能不知道,她大一时曾做过一份兼职,是在一家平台做网课英文老师,教的就是生活口语。
那家平台给的工资很高,只不过后来沈知岁课程繁忙,就换了英语的家教,时间灵活些。
然而看见传单上的内容时,沈知岁忽的愣了下。
是镇上的文化节活动,大概就是唱唱歌跳跳舞,背面就是报名表。
路行远好像在无形中传递了一个讯息:“你还会继续跳舞吗?”
轻薄的纸张突然有了重量,沈知岁缓慢将传单折了三折,她微低下头,盯着地上的影子出神。
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
月光在指尖萦绕,沈知岁倏然扯了下嘴角,红唇轻启。
“我刚刚在看微博,但凡和我有关的,都会和那件事扯上关系。”
“不管是我小学,初中,还是高中的表演,他们都能联想到那件事。”
“我在想,是不是以后我做什么,得到什么,都会被强制性贴上那个标签,即便真的无关。”
路行远望着女孩那双茫然双眸,忽然想起了那个刚从车祸中醒过来的自己。
那时母亲也是红肿着双眼,小心翼翼问自己:“阿辞,你还弹钢琴吗?”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最后还是很慢很慢吐出两个字:“……不了。”
婆娑树影在头顶摇动,光影晃动之间,路行远又听到沈知岁有点自嘲的声音。
“我好像,还是很差劲。”
一如当年在医院,沈知岁问的那一句:“我是不是很没用,所以没人喜欢我。”
路行远想反驳,然而张唇之后还是只有气音从喉间发出。
他泄气垂下眼,沈知岁看见路行远无声做了个口型:不。
两人同时陷入静默。
没多久眼前就多了一张便利签,路行远飘逸的字体出现在上面----
你跳得很好。
右下角还有一个用简笔画画的小人,沈知岁认出那是自己之前演出的一个动作。
她下意识弯了眉眼,望着那双茶色眼瞳笑了笑。
路行远于她,像是贫瘠土地突然闯入视野的玫瑰。
明丽而娇艳。
沈知岁念念不忘了多年。
久别再见玫瑰却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青葱月桂笼在树头。
那张传单已经被沈知岁叠成玫瑰花型,她将纸玫瑰交到路行远手中。
女孩仰着脸笑道:“阿辞,我还没听过你弹琴呢。”
她说:“阿辞,如果我跳舞的话,你会给我伴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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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最终还是没有联系上沈知岁,发出去的消息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再无动静。
秦珩握着手机,不厌其烦地一条接着一条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