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依旧停留在她发的那个位置上。
沈知岁狐疑皱眉,打了电话过去,对话刚接通瞬间,又立刻被人挂断了,沈知岁只来得及听见对面一个洪亮的男声,似乎是在斥责秦珩的不厚道。
沈知岁听出那是秦珩好友的声音。
她还想拨过去,目光一低却发现手机电量不足,提前进入低电量的模式,电量仅剩20%。
礼堂除了她空无一人,大概是到了饭点的时间,后勤处的老师也不在。
礼堂的大门还敞开着,有冷风从风口灌入,沈知岁缩着肩膀瑟缩了下,重新换了个位置坐下。
身上没有充电宝,沈知岁不敢再乱动手机,老老实实从书包拿出练习册,借着舞台上残留光影,开始做线代作业。
......
和礼堂的寂寥静默不同,秦珩那边光影明亮,秦珩还没下班就被邓屿拉了过来。邓屿正趴在大理石桌板上撒酒疯,拉着秦珩的袖子不肯放人。
沈知岁电话过来的时候,秦珩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手机就已经被邓屿抢了过去,丢入酒杯中,咕噜咕噜随着气泡往下沉。
“能有什么事啊!”
邓屿打着酒嗝,目光迷离,大手用力在秦珩肩膀上一拍,“她又不是傻子,等不到你自然会走的,来来来,再陪我喝一杯!”
秦珩无奈摇头,却没有反对邓屿的话。
酒杯碰撞,推杯换盏又开始新一轮的酒局。
......
话剧社的人只留下前边舞台的一盏灯光,灯光忽明忽暗,连着人的身影也不亮堂。
沈知岁托着腮看着头顶的灯光一亮一暗,抬起的睫毛渐渐往下垂,视线下意识在手机上方逗留。
剩余电量10%。
手机电量即将告罄,沈知岁捏了捏手心,忍不住又拨了电话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整个礼堂安安静静的,手机里头传来的机械女声格外清晰,沈知岁目光平静,重新切换到微信界面,迅速编辑了几条消息过去。
剩余电量1%的时候,沈知岁终于起身,将钥匙还了回去。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
大概是都在外面过节的缘故,整个校园比往日安静了不少。
沈知岁抱着书包上了公车,和学校的静默相反,外边的城市灯光如昼。这个点的公车上的人也不少,摩肩接踵之际,有人踩到了沈知岁的后脚跟。
沈知岁低头看了一眼,又重新抬起头。
人声在耳边嘈杂响起,沈知岁安安静静站在角落,仰头望着窗外。车子从江边经过时,她看见夜空有烟花升起,千万人在底下欢呼。
整个世界都是彩色的。
沈知岁缓慢收回了目光。
......
直到前方到站的提示声响起时,沈知岁才发现自己坐反了方向。刚好离沈知安的医院就在前面,沈知岁索性下了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
到了医院才被查房的护士告知沈知安和母亲一同出去了。
沈知岁点了下头,也没说什么,刚关上门却听见拐角处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
滚动的轮子在光洁地板上发出骨碌声响,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沈知岁捕捉到了。
她稍稍一抬眸,视线猝不及防和男人对上,双方皆是一愣。
细碎光影零落洒在男人脸上,肤色是将近通透的白色,面容俊朗清隽,长长睫毛微微向上卷着,看见沈知岁时,额前的小卷发甚至还轻微抖动了下。
漂亮精致。
沈知岁却还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瞳。
是和......阿辞一样的茶色。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结果下一刻,就看见男人倏然瞪大眼,轮椅一转猛地往后退开几步,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处,轮椅声才停了下来。
——诶诶诶?
沈知岁怔愣在原地,她狐疑眨眨眼,有点不知所措,她长得有这么凶神恶煞吗?
须臾,过道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刚才查房的护士又折返回来,她手上还抱着一幅画,是沈知安之前上色的那一副,刚才的男人托护士拿了过来。
沈知岁从护士手中接过。
摊开的画卷上是璀璨星河,右上角可能是不小心泼了水,水渍的地方比其他地方颜色浅了许多。
然而现下褶皱处却多出好几笔,比原先的还多了一层立体感。
沈知岁眨眨眼,倏然想起之前沈知安口中的那个路哥哥,大概就是同一人了。
清冷月光横贯在过道中间。
护士还要接着查房。
“......麻烦等一等。”沈知岁喊住人。
想到之前沈知安和自己提过的话,沈知岁解下书包,将拉链拉开。
手指在里头摸索的功夫,冷不丁碰上一个硬挺的盒子,是她原本准备送给秦珩的袖扣。
女孩目光一顿,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常。
她伸长了手再往下探去,终于在里层的暗袋找到了两张A大跨年晚会的门票,放在里层的缘故,门票边缘难免有了褶皱。
沈知岁有点不好意思,她将门票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