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可不给他脸面,挡住刀便是利落的一脚,直接将塔木春从正堂踹飞到院子里!
饶是塔木春身强体壮,也不由呕了一口血。
“谁给你的狗胆,谋害朝廷命官?”
京兆府尹朝那汉子一拱手:“多谢扈将军救命之恩。”
扈庸正是当初与鹿三同期为寇的土匪之一,他自幼生得比常人矮小,力气却格外大,与鹿三也是不打不相识,是山寨中的二把手。后来两人都叫玲珑给揍服了,就跟在玲珑麾下出生入死。一年前就被封了将军,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日子过得美着呢,叫这些蛮子来打扰?
不巧,京兆府尹正是他的大舅哥,他必须得保护的一根毫毛都不少,才能叫媳妇开心。
一年前许多高门贵族被诛杀,却也有许多真正的清贵人家重新得到重用。他们或在京城毫无存在感,或远迁外地隐姓埋名……大人派了人一一去请,愿意为百姓做事的心中有抱负的都可以回来,不肯回的也不强求。这放在过去,扈庸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能娶到千金小姐当媳妇,可现在呢,他媳妇喜欢死他了!
谁要是敢扰乱他现在的生活,他手头这把大刀第一个不答应!
“大舅哥客气了。”扈庸咧嘴一笑。
京兆府尹嘴角一抽,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家漂亮又有主见的妹妹咋就看上这么个矮个汉子。虽说长得不丑,可这身高也太寒碜了!不过,跟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比,扈庸重情重义忠诚正直,确实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倒也值得托付终身。
这边两人假惺惺地说话,被踹飞的塔木春从地上爬起来,他愤怒极了!无论是在草原上还是中原,他都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登时便要继续来打。扈庸见状,将大舅哥朝身后一拉,大刀一甩,冷笑:“来,爷爷今儿就陪你们玩玩!你以为这是你们那狗窝呢,在这儿跟爷爷横?爷爷砍死你们大人也不会说一个字!”
这群狗东西!早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早晚将那被占据的城池与同胞都夺回来!
塔木春气急败坏,想要上前,却被心腹拉住,用家乡话在耳边说了些,他才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扈庸许久,让手下搀扶着离去了。
吃了大亏的塔木春极度愤怒,但他并不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当时若真跟对方杠上,那群精壮高大的衙役可不是吃素的。他过去来中原所看到的中原士兵,一个个像是没长骨头一样,尽是些歪瓜裂枣,他一个手指头都能碾死他们,可如今光是府衙的差役,便与以往大不相同。
这新的中原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儿?
这个问题,塔木春在第二天晚上得到了答案。
他早知道新的皇帝是个女子,但他跟父汗以及兄弟们都猜测过她的相貌,觉得一个能造反的女子,必定是凶神恶煞与男子差不多的,可宴会一见,她看起来甚至比他抢回去的那些中原女人还要柔弱、娇软、不堪一击!
她真的是中原的新皇帝吗?
玲珑不爱穿龙袍,她就随意穿了一身罗裙坐在大殿的龙椅上,见塔木春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就微微一笑,问:“看够了么?”
塔木春仍旧眼神炽热地盯着她,瞧着似乎都把玲珑给剥的一干二净,边上的十七娘眼神一冷,却叫玲珑抬手制止。塔木春似是没瞧见这暗涌,道:“皇帝陛下真是貌美如花,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漂亮的姑娘,你比我们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都要鲜艳。”
玲珑啧了一声:“倒是说了句人话。”
十七娘冷声道:“我们大人是天上烈日星空皎月,你们草原上那狗尾巴花有什么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塔木春这才看向十七娘,发觉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还是个冷美人儿,不过他还是喜欢中原皇帝。色令智昏,塔木春居然提出了要住在皇宫的请求。
玲珑笑出声,这家伙,是玩弄中原女人玩上瘾了,把她也当成了玩物?
她拿着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酒樽,并没有为塔木春轻佻的话语惹怒,而是叹了口气,很怜悯地问:“你就没想过,我为何要答应你进京,难道是跟前面那个废物一样,怕了你们这群蛮子?”
塔木春最是讨厌中原人叫他们蛮子!不过一群中原狗,怎么有资格称呼他们这些勇士为蛮子?
连带他身边的手下,都愤怒地放下了手中酒杯,谁知这一起身就发觉自己头重脚轻,再大的劲儿也使不出来,一头栽倒在酒桌上。神智清明,身体却不听使唤,力气全无。
宫宴上的大臣们却仍然笑眯眯地继续聊天说话拍皇帝的马屁,塔木春只剩下两只眼珠子能动,他眼睁睁看到自己的人被五花大绑,毫无还手之力。
他用狂怒的眼神瞪着坐的遥远的那个少女,似是在说有本事正面刚不要用这些阴谋诡计。
十七娘一脚踩在他脸上,“注意你的眼神和你的态度,我们大人不喜欢有人对她不敬。”
又打量了塔木春一番,冷笑:“呵,也不看自己是多么卑贱的东西,竟敢对大人生出不轨之心?”
红姑在边上搭腔:“撒泡尿照照自己!”
塔木春只死死盯着玲珑,心中发誓,等他重获自由,定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