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神洋较窄处坐船抵达对岸,再移动两天,抵达本区域的重点城市,酸湖。作为湖的酸湖,和作为城市的酸湖之间有十几公里路。距离听起来不近,但酸湖市全区也难掩时不时浓郁起来的刺鼻味道。李想和学生们想去酸湖看看,王齐还是先安排业务交接。离开湖光市的时候和当地商会达成了一项合作,让他们带个箱子来酸湖市。是个贵重箱子,里面大概是一堆彩鳞珍珠和一些魔法水晶,靠一直跟着自己这群人的担保员提供担保,还有青春泉学院的名声,才能办下来。这趟送货任务没有收入,改成由酸湖商会帮忙换一批寒地用马。只是换马值不了一趟护送费,酸湖一方还会提供100天的马匹保管业务,被换下来的马变成寄存状态,当然也要做些劳动以降低寄存成本。折腾了一圈,找大旅馆安置的时候,顺便给学生们弄了些简易防毒面具,至于自己人这边,有带过来的正经化学防护面具。第二天先去参观酸湖。以王齐等人的属性,不带面具,受损速度也不会高于自体恢复能力,可二氧化硫的味道真的特别刺激,嗅觉越敏感反而越难受,还是保护下的好。酸湖,不用过多的解释,它很明显是活动火山口的产物,而且是硫磺富集区。这里有采集硫磺的工人,也是酸湖市的主要特产品。本地的硫磺状态和当年的凤凰城北区,有着相当大的差异。凤凰城建立的时候,北区还有流动熔岩,这种环境下,硫磺根本无法在地表存在,只能在开水般的温泉里保持形态,而那里有水体流动,因此温泉的酸度有限。酸湖这边相对“凉快”许多,不然也不可能有工人能靠近了。凉快是相对的,整个超大号脸盆状的地形里,温度最低都有三十多度。里面有三分之一是酸湖的本体,从“脸盆”口的位置看下去,就能看到浅水区底部的黄色,从外至内由黄绿色逐渐过渡成蓝绿色,湖上有水雾蒸腾,不过规模不是很大,对比盆地内的平均气温,水体温度大概六十度上下的样子。没有人从里面打捞硫磺,可以看出来它非常致命,可能已经变成稀硫酸湖了。工人采集硫磺,口罩、面具自然是没有,有一块湿布就算好的。他们会聚集在几个看起来像是魔法弄出来的立体结构物边。它们有点像完美展开的八爪鱼,只是高度和水平长度的比例有点不同。这些结构体发挥着冷却塔的功能,高含硫蒸汽会顺着“腕足”凝结、流动,最后在接近腕足尖端的区域滴落到地面上完成最后的冷却形成固态硫磺。能确认载体是蒸汽,因为这些八爪鱼都有沟渠把部分冷凝水引向酸湖。不过说是沟渠,其实就是最深都不足半米的地形凹陷。固态硫磺形成的区域温度非常高,需要用铁钩把板结的硫磺弄远冷却一阵才能碰。王齐这群人先参观,完了回到火山口上方等到个身体状态看起来最差的工人爬上来后做采访……耽误了人工作自然要给钱,双方都很开心。由担保员做好前期沟通,交给学生们提问。“你多少岁了?”“三十八岁……大概?”不到四十的工人,从外观看就已经距离死亡很近了。他的肩部因为长期挑重物爬山,斜方肌异常发达,但其表面多为紫黑色,且有一些溃烂后留下的疤痕。正面相对瘦一些的胸口皮肤也分布着不均匀的异常色块,此外还存在指节发青的症状。学生们到底是已经见过死人的,没有失去思考能力,很快开始问答。“多少岁开始干这个的?”“十六……可能是十五吧。”“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有,但太难了,身体已经垮了,干其他的钱更少。”“干这个钱多吗?”“应该可以吧,至少可以养活老婆孩子。”王齐到哪个地方,首先关注的就是底层民众的收入水平,也经常会和学生们聊这些东西,这回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家里只有一个劳动力?”“嗯啊。”“几个孩子?”“三个,大的在城里当学徒。”学徒没有工资,甚至过节还要给师傅送点东西,只是不用在家吃饭了。“你老婆呢?”“带孩子,种点菜。”“她身体健康吗?”“那比我好多了。”女人的身体健康,就算这附近土壤酸化的厉害,种菜大概也能补贴大半个成年人的支出,至少不是完全无用功。个人情况了解的差不多,开始转向整个硫磺采集工人。酸湖的工人大多数都是十五到十八岁开始干,平均四个学徒里只有一个人能在这种工作环境撑下去。能干下去的人里,也很少有人能支撑到眼前这位的程度,很多都是挑着硫磺爬山的时候摔下去没了。即使熬到他这个程度,生命透支过度,身体机能衰退的厉害,要么选择工作到有一天也摔下去,要么退休回家在床上躺几年再死。总之,这个行当的人,四十来岁生命就已经到达极限。学生们不仅仅提问,也有在想办法,但很可惜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个环境,即使是第一天参观也很容易意识到,加速工人生命流逝的就是这刺鼻的气体。王齐也拿出备用防护面具给学生带过,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面具能有效改善工人的工作条件。然而被采访的工人只是带着面具挑着他今天的成果走了不到一百米,就不行了。学生不理解,王齐帮忙解释:“因为防护面具和重体力劳动是相互冲突的,带上它需要在呼吸上更用力,这会影响工人的负重能力和耐力。”面具内二氧化碳浓度偏高都不用说,一个呼吸困难就决定了这条路走不通。使用防护面具进行重体力劳动必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