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润生刚走, 杨诗音就再也忍不住,搂着杨诗清的肩膀抽泣了起来,“我不要和维瑞结婚了……他和那个舞女不仅有了孩子, 现在还有往来, 为着那母女两个, 现在连金城都不回了……我特意找到坤州去。”
杨诗清虽然比杨诗音小两岁, 许是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缘故,如今看上去还要比杨诗音这个姐姐成熟几分。
她轻轻拍抚着杨诗音的后背, 待她情绪缓和了,安慰道:“姐姐,别说气话了, 你和孟家二少的婚讯整个南三省都知道了,你现在说不嫁了, 最主要的还是想个办法来。”
杨诗音稍稍振作了些,苦笑道:“还想什么办法?跟他吵跟他闹?还是告诉他父亲?我也不想再忍了, 借着这件事跟他摊开说了好了!”
“自然不能这样明着来, 这只会让局面越闹越僵。要我是你,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管笑脸对着他, 该温柔就温柔, 该撒娇就撒娇,把婚事办成了先。二少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如今既然没有跟你挑明,心中肯定是对你有愧, 你若再待他和从前一般好,还怎会忍心负你?”杨诗清看了一眼杨诗音,她眼前这个堂姐虽然憔悴了些,可心性还和几年前没什么差别,见她将信将疑,又道:“你想想,坤州那个甜言蜜语把二少往他哪引,你还把二少往外赶,这不是趁了坤州那个的心吗?”杨诗清放缓语气又道:“其实,等你结过婚就会知道了,真正过起日子来,和原来以为的那些罗曼蒂克还是不相同的。不能事事都任着自己性子来,还要学着去经营。”
杨诗音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像是被杨诗清说动了些,“那个孩子怎么办?”
“真的是二少的骨肉?”杨诗清迟疑了一会,道:“也是有办法的,慢慢来吧。总不能便宜了那个女人是吧,长得和你那么像,二少当初不是你,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是吧。我想想她就膈应。是谁都行,就不能是她。”
杨诗音叹了口气,“可我现在负气走了,官邸也没回,维瑞也不找我。”
“你怎么知道他没找?说不定急疯了呢?”
杨诗清话音刚落,只听见楼下电话铃声响,杨诗音下意识回头,过一会儿听见佣人跑上来,道:“夫人,坤州那边来的电话,想请您接电话,是问诗音小姐的。”
杨诗音眸中微动,杨诗清看了眼她,摇了摇头,回那佣人道:“就说你不知道,我已经睡下了。”说着回过头,对杨诗音挑眉笑了笑,“就该让他好好找找。姐姐,就安心准备当新娘子吧,你今晚先在我这睡着。明天早上我亲自给你家二少打通电话过去,看他来不来金城接人。”
杨诗清怀着身孕,一向贪睡,陪着杨诗音说话说到了晚上十来点。杨诗音心情开阔了不少,便去客房先睡下了。
胡润生出门应酬,十一点钟才回来,满身的酒气。他从前是不喝酒的,这几年跟着杨家人做生意,这些也渐渐学会了,生意场上太过格格不入总是行不通的。
见卧室的壁灯还亮着,胡润生轻手轻脚走过去,去看杨诗清睡没睡着。
杨诗清突然睁开眼来,“你这满身酒气,臭烘烘的,走开。”
杨诗清现在有孕在身,胡润生的脾气格外的好,笑道:“我这就去洗漱,你今天怎么还没有睡?”他随口又问:“你堂姐怎么突然过来了,看着不太高兴?”杨诗音和孟钦和的婚事胡润生也是知道的,今后他们和孟家也是亲戚,不过这几年他在随州做生意,他和杨诗音他们家、孟家都没有去主动打交道。
杨诗清轻轻哼了一声。
杨诗清虽然不说话,可胡润生感觉到她不对劲,只问:“你怎么了,今天对我这么不客气。”说着,走去卧室的浴室了。这几年杨家生意做的大,胡润生跟着也赚了不少钱,因此置办这座洋楼时他也格外阔气,连瓷砖都是从西洋买好了运过来的。
胡润生走到盥洗室的洗脸池前,准备将挂着的毛巾取下来洗把脸,只听杨诗清悠悠地开口:“说起来,那个罪魁祸首你也认识,还不是你曾经的那位青梅竹马?”
胡润生的手刚抬起来,突然僵住了。他猛地转过身,走出盥洗室,“你是说小婉……?”他似乎意识到语气有些激动,即刻冷静下来,平声道:“你是说徐婉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两年不主动提徐婉,已经是他们夫妻两逐渐养成的默契。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她可厉害了,在坤州城里还当起银行经理来了。”杨诗清细细端详着胡润生的神色,又道:“还听说她带了个孩子回来了,长得和二少很像。”
胡润生似乎察觉到杨诗清在打量他,转过身去,随口说了声,“哦?还有这样的事?”便接着去洗漱了。
胡润生洗漱了很久,等他出来,看上去醉意已经完全消散了,站在床边久久没有回过神。杨诗清还没有睡,她看得出胡润生心事重重的样子,跳转话风,突然神秘兮兮招呼道:“润生,快过来。”
“怎么了?”
杨诗清将胡润生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笑道:“你儿子踢我,可有劲了。”
胡润生也笑了起来,刚才那些脑子里想的烦心事好像少了许多了。
杨诗清趁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