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孟钦和的语气,也不是他平时的声音。
徐婉反应过来,对着卧室道:“坤州的一位太太,你不认识的,你睡你的就好了。”
又转过头对冯太太道:“我男人在里头睡觉,他这几天着了凉发烧一直都没好,上班都请假了。”
“你男人?”冯太太不可置信。
徐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他是我未婚夫,我现在就住在他这,我们还过些时间就要结婚了。所以我刚刚说了,我和二少没有可能了,您也不用再替我费心思。”说着,徐婉刻意顿了一下,反问冯太太,“我可听说二少在回坤州的路上遭了车祸,”她其实也是在试探冯太太。
只是冯太太真像不知道似的,愣了一下,“还有这样的事?”
“您不知道?”
“二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说着,冯太太将话题挑回来,似笑非笑地感叹了一句,“徐婉,你倒真是厉害,这么快又有了未婚夫。”冯太太说惊讶也不惊讶,说到底徐婉还做过舞女,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说完,冯太太开始打量起徐婉这个房间来,只是这时换了一种更为挑剔的目光。徐婉冷静地看了冯太太一眼,此刻这个傲慢的她才是徐婉熟悉的模样。
徐婉其实明白,冯太太刚才那些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她没有理由希望她回到孟钦和身边。她这次就是为了她弟弟的事情来的,她若是真回到孟钦和身边,冯太太不得日夜提防着哪天孟钦和翻旧账,收拾到她弟弟头上不是?
如今孟钦和出了事,她便更加放心了。
或许是觉得不用再顾忌什么,也是在这个时候,冯太太终于表露了她的真实来意,“徐婉,我还听人说,你上次见了一个戏子?”
“戏子?”徐婉到没有想到冯太太还会说这个。
“我们怎么说都是认识一场,既然你连二少身边都不愿意回了,想必你也是个不愿意惹是生非的人。所以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有些是非你最好还是远一些的好,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你和你的未婚夫都收拾不了。”
想必那次她送刘玉飞的事已经被程公馆的人知道了,徐婉听出了冯太太话里威胁的意思。也是,在他们那些生来富贵的人眼中,她也好,花月楼也罢,都是些谁都可以捏死的蚂蚁。
徐婉没有回冯太太的话。
冯太太又说:“你听也好,不听也好,我话都只能说到这里了。对了,花月楼和那个什么刘玉飞现在已经不在金城了,你也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不在金城?他们究竟那他们怎么样了?徐婉看着冯太太的背影,有些担心。
等冯太太走了,徐婉赶紧将门关上。
她掀开门帘回到卧室,却正好迎上孟钦和的目光。他看起来格外的清醒,他的眼神更像是要将她一寸寸看穿。
“她走了,应该不是为了你来的。”
仍只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欲言又止。
徐婉看出他有话要说,皱着眉看他,“嗯?”
他默了好一会,才道:“徐婉,我还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
另一头,金城的司令府邸里,孟钦同正在和他的部下密谈。
孟钦同看起来心情并不悦,一直板着脸,“那天晚上你们确定没有看错?”
“大少,千真万确!当时还是我看着人开的枪,伤得孟钦和的左胸,哪能有错?一切都是按您吩咐过的,用杨小姐做幌子,引他留在金城,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那他怎么突然又到了坤州?还出了车祸?现在倒好,别说人,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孟钦同的部下也变得支吾起来,“我想是孟钦和知道自己没有司令召回私自回金城是大忌,他怕司令责怪,因此受了枪伤也不敢耽搁,连夜逃回坤州了。哪知我们在后面追得紧,他的司机一着急就开到悬崖底下去了。”
“要真是这样就还好了。”孟钦同冷笑。
“那山崖我去看过了,摔下去哪里还有活路?何况他还受了枪伤,找不到尸体反也没什么要紧的!”
听他的幕僚这样说,孟钦同这才吸了一口雪茄烟,缓缓吐了出来,“这要怪只怪他命不好,不是我故意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