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道“言言她父亲以前是做地下散打的,一直把她们母女带在身边,她耳濡目染,喜欢打打杀杀。后来,她爸爸被仇家废了手,一直被追杀,音信全无,她母亲临终前,才托人把她送到了山里的亲戚家。”
岳秉没想到这背后的故事这么曲折,又见宋初晴一脸担忧,说的时候也在注意附近的人,想到这样的过去会给一个刚刚走出大山的留守儿童带来麻烦,心中一凛,侠情横生。
“你放心吧,宋小姐,这件事,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他还把庄言言叫过来,夸了一句“表现得不错,你有这样的本事,今天的戏应该没问题的。”
初晴却没那么乐观。
岳导演的安排对庄言言算是优势,被蛊控制的一一不会说话,也就是说,她今天的戏里没有任何台词,在老父亲的惊呼里开打就完事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麻烦。
武侠片看的时候觉得精彩流畅,其实都是剪辑出来的,真拍起来,必须拆解动作,一个镜头一个镜头拍摄。这些不连贯的动作,庄言言绝对会不适应。
就像要求一个人看到“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却不允许他在脑子里唱出来。一个道理。
果然,之后的戏里,庄言言ng了十几次。
有多余的动作倒也罢了,还可以后期修剪,可是她动作太快,还喜欢在中间多加动作,在镜头里看上去一团模糊,表情也过分轻松,非常不到位,不像是要弑父,倒像是在游戏。
在岳秉逐渐不抱希望,准备换替身上场的时候,宋初晴开口,请他让人休息一下,然后把庄言言拉到一边,和她说起了什么。
岳秉和宋繁曾经打过几次交道,他也见过邵远拍戏,知道辰颂的经纪人不像大部分经纪人只帮忙谈合同搞营销,而是这种点对点保姆风格,所以也不反感宋初晴一个外行越过自己给庄言言说戏。
他对过程不在乎,最后的结果能成功就行。
而且,岳秉已经看出来,庄言言和其他孩子可能不太一样。
做导演的常常用镜头看人,电影导演尤其擅长观察人的细微表情,她的某些表情有点刻板,似乎是有意在模仿谁,有时候沉进自己的世界,就很很难自拔。
另一边,初晴把庄言言招呼到身边,像是要交代拳击手“把人往死里揍”的教练,给她递了一瓶水。
虽然意思完全相反。
“你需要收敛一点。”她说。
很敏锐感觉到片场所有工作人员的不耐,而且被要求一次次重复动作,庄言言拉住初晴的袖子,皱眉道“我开始不喜欢这里了。”
初晴“为什么?”
庄言言抿嘴“打斗不是这样的。”
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有些动作不应该是这样的,还有一些动作根本没必要,是杀不死人的。”
初晴便问“那你想杀掉武叔叔吗?”
庄言言摇头。
“冷偿呢?”
庄言言皱眉“我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杀他?”
初晴看向她,认真道“言言。”
“你知道骗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就是骗过自己,只有自己都觉得是真的,这样的反应才能让身边的人也信以为真。”
“在片场,只要导演说了a,你就是冷一一,你不会武功,会的招数都是那位武术指导教给你的东西,你面前的人也不是武叔叔,你在意图上想杀掉的是冷偿,如果你还不认识冷偿,那就当他是个想要害我的坏人。”
艺术和现实是有差距的,每一个镜头要有观赏性,就必须有那些“花架式”。
庄言言垂眼,知道她教给自己的没问题,可是潜意识还是觉得骗人不对,说“可是我不想骗人。”
初晴扶住她的肩,弯眼笑了。
“那就让我来骗你,我最擅长骗人了。”
武刃有些不放心,远远看着,就见那位年轻的经纪人又说了几句话,拿出他助理给的那包夏威夷果,让庄言言一个个捏,直到力道控制在抓不碎的程度。武刃在不远处看得心惊肉跳,总觉得那些夏威夷果就是他即将粉碎的关节。
他再也不想吃夏威夷果了!
庄言言去重新补妆,初晴和岳秉聊了一会,请他给最后一次机会。
很想知道宋初晴有没有继承她爷爷的衣钵,又觉得一次算不上什么,岳秉自然同意了。
初晴又道“这三场打戏,第一场ng太多次,我担心她已经造成了条件反射,能先拍第三场吗?”
岳秉也知道,ng过多,除了因为重复带来的烦躁,也会对演员造成心理压力,所以爽快同意了。
替身和武刃走了一次位,庄言言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所有人就位。”
各个部门报出ok后,场记在镜头中打板。
“第xx场第1次。”
“a!”
匆忙做出避开攻击的狼狈翻滚,武刃喊了一声“一一!”
庄言言置之不理,伸出手抄起柱子上冷偿的长剑,脚步一点,一招旱地拔葱,飞身而起,身子在半空骤然一折,最后落到了空无一人的客栈楼上。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