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杵在一边，除了最初开头介绍的一句“这是宋老师的孙女”，之后就再也没有插话的余地，等被初晴带着告辞，绕到另一边吃东西时，才发现她已经收了满满一叠的名片。
比她介绍的那群人还多拓展了好几个联系方式。
虽然不是实打实的合作邀约，至少说明她成功留下了印象，是一个愿意来往的好兆头。
娱乐圈里，往往就是一个“偶然想起”，说不定就多了一个会让自己翻身的机会。
看到初晴正专心致志戳布丁，完全没有刚才半点游刃有余的模样，罗美彤忍不住温柔笑了，正要说话，就被人打断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宋总。”
贾岱伸出手。
看到他身后的卓溪，罗美彤替初晴回握了，冷淡道：“想不到她找到的新经纪人是你。”
贾岱笑眯眯说：“我们在电话里不是已经聊过了吗。罗女士，你不应该听不出来啊。”
不知道是因为已经洗清公司被造的谣，出过一口气，还是因为初晴在一边，罗美彤发现，面对这样的挑衅，自己竟然完全不生气。
“我那时候就已经决定不做经纪人，所以完全不关心你是谁，也不想在这些上面费神。”冷静说完，她看向卓溪，“过去我可从来没有让你在应酬上费过神，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被戳中痛处，卓溪表情不太好看，嗤笑道：“你那一套早就过时了，什么潜心专研演技，整天自我感动而已。现在时代进步得越来越快，一个出头的人背后有成千上万的炮灰，连红极一时的都会销声匿迹，想要过气可太容易了，如果继续留在你手里，不把握这一次机会多挣点钱，谁知道下一次翻身是什么时候。”
贾岱紧接着挑拨道：“和她废话做什么，一个要倒闭的公司而已。辰颂这个老本能吃多久？小宋总都不是这类专业出身，在圈子里没有任何关系，我看罗女士确实不想干了，所以欺负小年轻不懂行情，让她接盘呢。”
涉及到初晴，罗美彤有些沉不住气了，“初晴——”
“宋！”
一个声音响起，扒开阻挡的两个人，把卓溪搡了个踉跄。
胖乎乎的金发红鼻头老先生一把捉住初晴的手，用一口不太地道的普通话道：“我们好久没见啦，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初晴一愣：“教授？”
金发教授像是要分享动物饼干的小朋友，语气兴奋道：“我今天带了一瓶90年的罗曼尼，你跟我来！”
初晴：“等等，我还有同伴……”
“那就让她一起来试试这瓶酒。”
老教授很爽快。
贾岱和卓溪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们被那个外国人带进了自己没能去的会场深处。
穿过一道隐蔽的门，又是一个洞天，外场交谈的嘈杂完全隔绝，耳边变得清净，眼前陈设也低调清爽，只有小提琴在低低吟唱。
把她们带进来后，老教授就风风火火跑去找酒了。
感觉到手包里的震动，罗美彤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宋初晴”一愣，反应过来可能是那位徐小姐，便递给初晴。
“有什么事吗？”
初晴走到一边压低声问。
走廊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也在不远处打电话，语气崩溃，以至于音量有些控制不住：“这么多人都在等着见你一面，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回酒店看电视？！”
这句直接压过了自己手机里的声音，初晴皱眉，稍微走远了一些，就听清徐轻容有些慌乱道：“娘娘，家里来电话了，我问是什么事，她们都说事情紧急，怕被监听电话，要见面再说。”
……秦嬷嬷是不是又看了什么谍战片。
“你先别着急。”初晴轻声安慰，“我马上就下来。”
初晴折回去，把手机还给罗美彤，简单说了下有点事，拜托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教授，拿了车钥匙，从安全通道匆匆离开会场。
没有地毯的地面过于光滑，她干脆提起高跟鞋，绕了一段路才看见电梯。
数字一点点变小，最后停在了她的楼层。
“叮——”
初晴缓缓睁大了眼睛。
过分熟悉的清俊秀逸面庞一点点在电梯门中显现。
唇线是低卧寒潭的虹桥月，眉眼是终年不化的远山雪。
“这位小姐？”
和梦里一样的冷冽音色询问道。
然后，她看到了熨帖的西装和利落的短发。
所有开始翻滚的回忆和念头戛然而止，初晴勉强冷静下来，抱歉冲电梯里的人笑了笑，一声不吭提着裙子，赤足走进电梯。
电梯清晰的倒影里，他也在定定看她。
目光灼灼。
完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电梯门自动合上时，骤然伸进一双手，啪地一声阻止了关上的趋势。
是刚才打电话的年轻男人。
来人一边扒门，一边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李桢，你给我出来。”
初晴一怔。
“你他妈少看一集新闻联播，世界是不会毁灭的。”
初晴：“……”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