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纯粹是说好话,哪里来的那么多开窍啊,十多岁没开窍难不成二十来岁还能开窍?
但乔家人觉得真能,小妹明明机灵许多,对比老师曾说的“机灵归机灵,就是心思没花在学习上”的乔小弟,他们觉得小妹考上的可能性要大好多。
当然了,主要也是小弟毕业没几年,他当初怎么被老师家访的,大家都还记得清楚呢。
时间滤镜并未作用到乔小弟身上,于是就在乔茗茗当“爷”的时候,乔小弟一个人在乡下旧牛棚家里,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写题目,总之被宁渝“驯化”得差不多了,好似一天不写都罪恶感满满。
终于,高考开始。
上阳村的知青们坐着拖拉机,在这日白雪纷飞的早晨前往县城。
乔小弟不需要再准备什么,热水壶、三支笔等等在临走前他的好好姐夫已经给准备好。
乔茗茗更不需要准备什么,若是她愿意,老爹老妈能扛着轿子送她去考场。
而且考试期间,爹妈和宁渝都在门外等她,热水壶里的热水常常换,就怕她出考场没有热水喝。
家里的衡衡和彰彰被送到孩子奶奶家了,李桂芝快一年没见孙子孙女,快稀罕死了。
她家里如今小孩多,索性厂里分房了,家里又得到一套大房子,一家子住宽裕不少。
房间里,衡衡边吃蛋糕边说:“妈妈肯定能考上的,小舅也能考上。”
陈回东那和衡衡同岁的儿子小智好奇:“怎么就肯定能考上啦?”
这不是才开始考么?
彰彰嘴边还粘着奶油,骄傲地说:“因为我爸爸说我妈能考上,我爸是大学生,他说能考上就能考上。”
小智想说:“可我爸说你妈考不上。”
但他大了,被教训过几回也懂点事儿了,嘴里的话咽下去,憋着气说:“那我爸凭啥就不是大学生呢?”
衡衡:“是啊,这得问你爸吧。”
小智觉得倍没面儿,于是就跑去问自家爹这个问题了,歪头疑惑说:“是因为你笨吗?”
陈回东:“……”他抽了裤腰带,狠狠把儿子暴揍一顿!
可恶,你学习成绩差,难道还是因为你蠢吗?
小智哇哇哭还嘴硬:“是因为像你!”
陈回东气死了,打孩子的声音衡衡和彰彰都听到了。还是兄妹俩偷偷趴在窗户底下听,陈回东觉得不能在小孩面前失了面子,才放过儿子。
等陈回东离开后,衡衡就偷偷教小智:“有时候大人是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你不能在私底下跟你爸爸说这话,要在有长辈的时候说,这样你爹才不敢打你呢。”
“真的!”
“嗯嗯!”彰彰点头如擂鼓,“我妈想揍人,我就找舅爷,要不然就找姥姥姥爷!爸爸揍人……就找奶奶!再要不然,往人多的地方跑!”
衡衡兴致勃勃:“你爸非要打你,你跑是没关系的,孔圣人还对曾子说过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道理,你要是不跑,妥妥是不孝啊!你得跑晓不晓得,这样不是为你自己好,而是为你爹好。”
小智:“……”
虽然我没太听懂,但我大受震撼,并且全盘接受。
年纪尚小就摸清生存之道的兄妹俩正给这有些缺心眼的小智分享总结出来作死还不挨打的办法,两人哪里知道这法子传授出去后被这皮孩子活学活用,差点把陈回东气出心梗来。
李桂芝在房间里听不下去了,又舍不得教训孙子,就又端一盘的鸡蛋糕来:“吃,快些吃,今儿中午想吃啥奶给做。”
多吃点,堵住嘴。
*
就在两孩子舒舒服服被奶奶伺候着的时候,乔茗茗正哈着手在寒冷的考场里写试卷。
娘啊,这届高考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冬天的高考吧?
难怪得改日期,这种天气,哪里能伸的出手来写试卷啊!
第一天上午考政治。
是的,这时候无论文理都得考政治,而且政治还颇为重要,最起码里头但凡出现什么不正确的观念,无论你其他题目答得再好,分或许都不会高。
乔茗茗小心翼翼地写着题,她这几年报纸都跟着看,写起政治题目来还算得心应手。
考完,出考场继续当“老爷”,回家吃多热乎乎的饭。
乔茗茗早晨进考场前就说了:“我想喝酸酸辣辣的鱼头豆腐汤,以及用酒糟炒的芋头丝,还有皮蛋擂辣椒!”
于是回到家后,这三样菜一样没少,还多了道红烧芋头牛肉和辣椒炒鸡块。
乔茗茗美得都要上天了,又有人端着热水给她洗手,甚至还帮忙脱衣服。
亲娘嘞,这考试可以多考几天啊。
她喝着热乎乎的酸辣鱼头豆腐汤,吃着香喷喷的酒糟芋头丝时,千里之外的乔小弟正苦哈哈地啃着肉饼,就着国营饭店里打到的肉汤把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