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乔小弟只要把房间墙壁理理,再扫一遍地就行。
其实他干得还起劲的,以至于志斌叔来了他还没发觉。
……不起劲也不行,比起做卷子他宁愿清理房间搞卫生。
志斌叔在门外叫两声这耳背的都没反应过来,干脆就直接走进去:“你姐姐姐夫呢?”
乔小弟惊讶:“志斌叔,你咋来了,快坐快坐,我姐姐姐夫和衡衡彰彰都去公社了,今儿赶集呢!”
志斌叔摆摆手:“那我就不坐了,我就是来找他们说说话的。”
坐下来跟你这小孩有啥好聊的。
乔小弟也没空招待志斌叔,他浑身是灰尘啊,就是给人倒水都觉得不干净。
于是笑笑道:“那等我姐姐姐夫回来了我跟他们说声,让他们去找你。”
志斌叔摇摇头:“不用。”
他回到家中,将烟头扔了,干脆骑着自行车往公社而去。
公社。
乔茗茗和宁渝买完东西就去打电话,正巧碰到周主任也在打电话。
电话里说啥呢?
说的是上阳村建榨油厂的事儿。
是的,坊要升级为厂了,虽然只是小厂,五十人都没有的小厂。
随着四个村子油茶树挂果,加上上阳村的油茶树,今年有近千亩的油茶树成熟!油茶籽量忽然翻了好几倍,这么小的作坊当然没办法承受,只能扩大面积扩大生产。
而生产量正好能算个小厂。
公社倒是想把这厂子接走,甚至县城也想摘了这颗未来明显会水嫩嫩甜滋滋的桃儿。
但上阳村能放吗?当然不能,村民们又不是傻缺到家了,真要是敢强力把他们的榨油坊迁到公社或者县城去,他们就能结伙去县政府门口静坐表示抗议。
厂子就是金鸡啊,下金蛋的那种。
如今或许是招五十人,往后恐怕就招一百人,再往后就是两百三百。工人名额自然得先紧着他们村才行,他们村的孩子往后成为工人指日可待嘛。
乔茗茗和宁渝进入通讯室,周主任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夫妻俩捂着衡衡彰彰的嘴巴,安静坐下等待。
只听周主任叹气道:“主任啊,榨油坊的事儿我们公社里也难,当时用了每年十个名额来换,上阳村依旧是不愿意……不不不,并非村干部不愿意,而是开了村民大会,会上所有村民投的都是反对票。”
“……我虽是上阳村人,但我此刻是在公社主任这位置上,当然要为全公社考虑。但我怎么说也是从上阳村中走出来的,我总不能罔顾村民的意见是不?所以我是向上申请有调解组下来调解调解。毕竟上阳村村民的一溜站开,这位是我侄儿那位是我兄弟,头发花白的是我叔叔伯伯……您说说,我这工作咋做嘛!”
乔茗茗听到这儿不禁点点头,要不怎么会有“异地为官”的制度呢,虽说几十年后这制度关于这有无用处要不要取消争论不休,但从周主任这里看,他眼下的工作确实是被人情给捆绑住了。
其实在她看来,从长远看来,榨油坊迁到县城去确实会对榨油坊本身发展增添益处。
别的不说,县城几十年后注定腾飞的。由县改县级市是板上钉钉的事,乔茗茗觉得再过几年由县改为地级市也不是没可能。
她偷偷凑到宁渝耳边说:“其实我倒是挺想答应的,毕竟榨油坊迁到县城后,肯定要分咱们榨油坊一大块地对吧?这个地就是榨油坊的资产了,几十年后……说不准这地才值钱。”
再有就是发展肯定更好,政策上的一些好处肯定会更容易倾斜给榨油坊。
但村民们想不了这么长远,就是志斌叔都不愿意。他们看中的是招工,只要厂子在,招工啥的就是自家事儿啊!拿自己村子来说,往后不说人人吧,每家肯定都能出个工人。
如今这个年代,工人最吃香,如周主任这种干部,待遇都没工人好。
宁渝惊讶地看着茗茗,也凑她耳边:“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另外一个原因,宁渝觉得一个厂子里由上到下,由管理层到一线工人全部都是上阳村的人,这并不好。
五十人的小厂这样怕是还行,但厂子要想发展要想扩大规模,就必须控制上阳村的工人数目,甚至管理层都不能有上阳村的人。
在他看来上阳村拿分红最好,每年再拿几个名额,这样厂子反而能走得长远。
周主任何尝不是这种想法?
但他不能说啊!
就跟他自个儿说的那样,村里人不是他的侄子辈孙子辈,就是他的同辈和叔伯辈。
真要这么干,他得被骂死。
许是还会有一大波白发苍苍的老人,包括他爹在内的老人,哆哆嗦嗦地指着他鼻子骂他背弃祖宗,哭着喊着要去见太爷太太爷,然后控诉他这不肖子孙当官不为村里人谋福利,反而挖村里墙角的行径呢!
这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