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里却觉得这种拥挤能带来温度。
大家都埋头吃着,各种菜的香味儿混合在一起,使得嘴巴中口水时时刻刻在分泌。
“明年……祝贺明年吧!”孔帆忽然鼻头一酸,话语中带着哽咽。
如今的情形,不求吃饱穿暖,只需要让他们埋头工作就行。
乔茗茗却知道希望就在前方,举起装着山葡萄酒的碗:“那就祝贺明年一切顺利!”
屋里人异口同声:“一切顺利!”
鞭炮声中,1976年真的到来了。
*
首都。
赵琼花想了两日都不晓得亲家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干脆不想。
她其实也有想过亲家母是不是在里头埋东西了,但能埋什么呢?
银元吗,这又能埋多少。
作为往数上三辈都是穷人的赵琼花女士没法想象亲家母手上有多少钱。
穷人赵琼花女士压根想象不出来十几块的金砖摆放在自己面前会是什么模样。
更无法想象怎么可能会有人把金子埋在土地里。
她自小就听过把金子埋在砖块里,然后砌成房子的故事,亦或者是放在家具隔层中。她曾经就听说过有人在收购站买的旧家具中发现几片金叶子,惹得那阵子好多人去收购站找旧家具,她也跟风去了。
最主要的是,她还觉得亲家母改嫁后还和继子一家住一起,其实也没多少钱。那房子,估计就和她家这房子差不多大。
有钱谁当继母对不对?
谈钱的赵琼花女士和谈情的亲家母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就此完美错过正确答案。
错过答案的赵琼花彻底把这事儿放下,然后开始收拾小儿子。虎着脸问:“你这一天天的出去瞎跑什么呢到底?”
乔小弟正琢磨着顾老头儿给他的画,头也没抬道:“没什么,就是想学点东西。”
赵琼花一听就放心了,无论学什么都好,就是学怎么通厕所都有出路。
乔大哥凑过去问:“学什么?”
乔小弟:“画画!”
“画什么?”
“画……我也不知道画什么!”
他忽然激动,对乔大哥讲述自己用十个饺子换了个老师的光辉事迹:“太值了,这老师真的太值了!”
顾老头儿不仅会画画,他还能导片子。比起画画,乔小弟更喜欢导片子。
于是他心中蓦地升起个理想——创造出一部片子来。
乔大哥一口一口咬着冻梨:“什么意思?”
乔小弟抬头,认真道:“我要当导演。”
不是想当,而是要当。
得过且过的乔小弟,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身上充满圣洁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