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晒人,把院子里的花草烤得蔫了吧唧,甚至把土地表面都烤干了。
乔茗茗坐在树荫之下,把工具准备好,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将就一二。
紧接着,便开始制作。
她又偷偷把宁渝保存着的那张相片拿了出来,相片是黑白的,但还算清晰,她打算根据相片用软陶泥制作出宁渝父亲的模样。
董锐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做出来的软陶泥自然不能跟几十年后的软陶泥比,单单是其中材料就相差甚远。
乔茗茗足足适应了好一会儿,又是适应材料,又是适应这双崭新的、没碰过软陶泥的手。
她的手艺也生疏了,真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重新找回上辈子制作软陶泥时的感觉。
做这个东西很需要投入,乔茗茗低着头,一做就是一个上午。
村里少有人在她家这片区域走动,加上此时正是秋收,所以一个上午她家旧牛棚旁边都没见到几个人影。
快至正午,乔茗茗简单做了个饭。
先把彰彰搞定,等她吃完了,乔小弟也就下工回来了。
乔茗茗边把饭菜装饭盒边问他:“你今天还是在棉花地里上工吗?”
乔小弟点点头:“今年的棉花许是不大好,二姐你不是说想多做床被子吗,恐怕需要买棉花了。”
乔茗茗叹气:“什么叫我想多做床被子,大哥家的荣萱马上十岁了,而大姐家的婉文明年也十岁。”
乔家的祖籍其实并不在首都,当初乔爷爷乔奶奶还保留着老家的习俗,那就是当姑姑的会在侄女十岁时给侄女做床被子。
按理说乔茗茗只需给荣萱做,但是大哥家的女儿和大姐家的女儿又有什么差别呢。
大姐对她好,乔茗茗也不管什么习俗不习俗的,反正大姐夫家那边都没人了,她们娘家这边不做谁做。
乔小弟在乡下呆了一年,如今也不似从前那般没心没肺。在知青院那几十个人的大家庭中生活这么久了,没历练出点人情世故来,那就真成个傻子了。
他脸色马上正经:“是要这样的。”
于他而言,荣萱和婉文也没差。
在老家,姑娘十岁是个大事,乔茗茗虽然没听说过这个习俗,但是入乡随俗总没错。
乔老爹是个比较固执的人,乔茗茗好几回没忍住喊了他老古董,乔老古董对这些东西都很看重,整天念叨着有机会要回乡拜拜,差点就被赵琼花女士削巴掌。
这时候,还琢磨着拜拜,是真不怕死。
乔茗茗兀自想着,然后道:“你干活时都帮我问问,村里如果有人不需要用棉花的你就帮我定下来,我少说也要二三十斤。”
两床被子,再加几件衣服,二三十斤或许还不太够。
乔小弟点点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得寄些东西回去。
乔茗茗把饭菜装到铝盒中,让乔小弟看着彰彰,然后骑车去给宁渝送饭。
她刚走,衡衡就回来了。
衡衡回来后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又踩到板凳上,把橱柜打开,踮起脚往里头望。
乔小弟用筷子敲敲桌子:“快来吃饭,你这跟耗子似的找什么呢!”
衡衡嘟着嘴巴说:“小舅,我总觉得妈妈在瞒着我什么。”
乔小弟嘴角勾勾:“你才几岁的小人啊,谁能瞒你什么,值当人去瞒吗你。”
这小孩,真是越来越人小鬼大了!
衡衡洗手,顶嘴说:“小舅你别瞧不起我,我都没有瞧不起你呢。”
小舅这么笨,比妹妹还笨,可他怕小舅伤心,他都没说小舅笨。
舅甥两人斗嘴时,乔茗茗已经匆匆骑着自行车到达了果园。
果园旁边也有不少人在劳作,果园里时不时有人穿过,里头一棵棵果树长势良好,而果树上的果子正在逐渐变黄。
宁渝跑来,额头上都是汗,牵着她进果园笑笑道:“再过大半个多月就有果子吃了。”
橙子成熟,虽说今年是重开第一年,但他们收拾得及时,所以今年还是结了不少果,果子还不错。
乔茗茗站在一处大石头上,放眼望去一个个黄色点缀在绿色中,在太阳光底下瞧着就让人觉得欣喜。
她感叹:“还好没把这些树给砍了。”
乔茗茗这段时间才晓得,这几个村子从前想跟着种油茶树,差点把这些橙子树给砍了。
宁渝点点头,他和老师当年选中的母树就已经被砍了。
乔茗茗没在这里待多久,很快就又回去,回去后继续制作软陶人。
转眼间三日过去,她从手生到手熟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很快就把几个陶人给制作好。
之后就是捏其他东西了,比如说用捶了又揉的泥制作出他们首都的四合院来。
又是两天,乔茗茗终于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