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渝三步作两步,几乎是跑着过去,赶忙扶住他喊了声,“您都还好?穿得这么单薄冷吗,咱们许久未见了。”
孔帆浑浊的眼里含着泪:“还好,也不冷,回来后我一切都好。”
他和宁渝的爹少年相识,是几十年的好兄弟,宁渝这孩子又是他看着长大的,等好兄弟走后嫂子改嫁后,这孩子更是三天里有两天是跟着他住。
这种关系,即使不是父子也没差了。
宁渝眼眶湿润:“这里风大,咱们先进去吧。您身体哪里不好也别瞒我,去了我那里两个大夫一把脉啥都能看出来。”
唠唠叨叨说着,边说边进去。
省农科院还算是个环境比较单纯的地方,都晓得这对师徒是首都院里的,落难了后还能来到他们这个地方,这背后的能量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于是,宁渝快就把手续办好。
“这是身份牌,这是工资条。”工作人员说道,然后露出些许歉意,继续说,“工资福利你们得降50%,不过出差也是报销的,年底还有补贴,对了,你们有宿舍,宿舍有分。”
宁渝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个项目虽然在屏北的虎山,但是时不时也要回到市里来做报告。
他想了想道:“我有妻子和儿女,咱们这里房子肯定是没有了,您看看能不能院里出面我出钱,在旁边给我们租个小单间?”
万一茗茗要来绵山,总不能和他住在宿舍里吧,宿舍中人多着呢,都是男生!
工作人员倒没有拒绝,他左看右看,低声道:“那什么,这位同志不瞒你说,我家就有两套房来着,你要是想租就租我家。你叫我小许就成了,而且房子在筒子楼里,在三楼。”
他父母和岳母岳父都分到了房,他妻子又是独生女,房子自然没有兄弟分。
岳父岳母住不惯筒子楼,退休后干脆回自己小院里了,那套房子就空了下来。
最近家属院有人因为这件事嘀咕,他正焦心着呢,总不能让院里再把房子收回去吧,没那个说法的!
但是人多嘴杂,流言猛于虎啊,东家一句西家一句,万一要是说着说着挑起好多人的不满怎么办?
这么一想干脆租出去算了,当然了,这时候不能说租出去,只说是“借住”。
而且这位宁同志明显是有项目要长期待在乡下的,这多合算啊。
宁渝也不管他心里想些什么,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愿意租给他,筒子楼也挺好的,反正一年都住不了三回。
于是两人没两下就说定了,看在同事的份上这位小许也没有坑宁渝,算是给了个非常优惠的价格。
“您也别有负担,反正……咱们这是各解各的忧了!”
这位小许还挺坦诚的,陪着宁渝和那位据说是大拿的孔老师去筒子楼,边走边说:“你平时没在我也会帮你看着,别怕有人会偷摸地撬开锁进去。”
宁渝抬眸望望这栋筒子楼,转头问:“你家也在三楼?”
小许笑笑:“对,巧合的是两套房子中间就隔着三套房。”
那还不错,至少房东不在隔壁,不会天天听着你在干些啥。
这年头,房子的隔音可不算好。
房子不算大,比首都乔家原来的房子还要小上不少。
小许道:“我妻子家里总共就三人,当初分的时候就没分多大的房子。”
也对,这个时候分房都是看着家里的人口以及资历来分的。
宁渝里外打量了一圈,孔帆也看了一圈,转头和宁渝说:“其实还成,四十平方恐怕是有的。”
小许竖起大拇指:“您老说对了,正巧40个平方。做了两个房间还有一个厨房出来,因为我丈母娘不爱在外头做饭,厨房就没有放在外头,要不然怕是能隔出三个房间来。”
“你瞧瞧,这里还有个小阳台呢,阳台没有封,而且做了洗衣池,往后你们洗衣服不必去厕所那头洗。至于厕所,是没有的,只能去楼道厕所里上,要说哪里不方便,就厕所不方便了,往后晚上记得准备盆子。”
小许尽心尽力地介绍着,他家那边要比这边大些,瞧着这里就觉得有点小了。
宁渝忙说:“这样就挺好的了。”
每个月五块钱,能租到这个房子算是真的很不错了,若是老师自己在市里也可以住。至于他们家,反正一年最多就住十多天。
住久了,他家茗茗那猴儿一样的性子得被这房子憋死。
他家茗茗如今是能耐了,东山爬完爬西山,下完小河又下水塘,忽然变成这家唠完那家唠,把她困在水泥笼子里,指定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