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巧,此时车刚到。
周队长松口气,点根烟笑笑:“你还能买这么多,手速可真不错,我最不耐烦去挤了,快上车吧。”
宁渝给几个士兵打招呼,坐在车子的后斗上,听着周队长和他们聊天说话。
车子比驴车要快多了,特别是在这冬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达村里。
乔茗茗正准备做饭呢,忽地见宁渝又是两只手拎着,又是前后背背着往家里走来,着实吓一大跳。
“你去县城啦?”她惊讶问。
宁渝把东西放下,喝几口水:“当然,要不我这些东西从哪儿买的。”
他又说:“我跟队长是顺了部队的顺风车,所以才快了些。”
乔茗茗感慨:“为什么我就没遇过这种好事儿,每次赶集一来一回坐下来屁股都得痛三天才缓过来呢。”
感慨完,她又兴致勃勃地瞧着宁渝买回来的东西。
宁渝献宝似的把块牛肉和几节被切好的牛骨放在乔茗茗面前,乔茗茗大喜:“今天竟然有人来卖牛肉?”
这时候牛肉难买,她去了几回县城都没有一次是买到的。
“有呢,我恰巧碰上抬着牛来,可惜没买到多少。”宁渝颇为遗憾。
乔茗茗赶紧拎拎,眼睛亮了:“哪里少啊,怎么说也得有一斤多了吧。”
够吃够吃,够打个火锅吃。
还有几块牛骨头,虽说苍蝇站上去都滑腿,但能吊味儿啊。
除了这些肉啊骨头啊,宁渝还买了点儿米糕米糖之类的年货,甚至还抢到两斤棉花和几块细棉布。
乔茗茗思考一下,当即把她的旧衣服拿一件出来裁成一大块,再和细棉布缝一起,打算做个小被套。
宁渝揽了做饭的活儿,时有剁菜声和油锅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没过多久便香味蔓延到屋子里。
窗外是冬日暖阳,万物萧条,枯叶悠悠飘落,远处青山被白了头,唯有山腰和山脚还冒着严寒透露着些许不服输的翠绿。
乔茗茗低头,聚精会神地缝线,柔软的被套很快就在她手上做好。
她细细检查完线头后就放到盆里搓洗好几遍,最后趁着今日的阳光晾干,等孩子出生后就套上被芯给孩子盖。
快春天了,她很期待孩子的到来。
——
前几日,首都。
乔家准备了整整两大袋的东西,都是拜托谢善文送去给宁渝和乔茗茗的。
谢善文拿到东西后第二天便上了火车,他首先去的不是绵山,而是西北的一处农场。
当初宁渝情况尚且还好,可老师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宁渝上个月信中写老师每年冬日这时候便会旧疾复发,从前需要针灸药浴跟着,如今到了那儿不晓得该怎么办,让他若是可以千万要去看看。
谢善文忙找人打听,然而那农场管理较为严格,信件什么的压根进不去也出不来,他只能领个出差任务,然后亲自去看看。
老师姓孔,叫孔帆。妻子早年去世,膝下只有一个独女孔昭。
孔昭好几年前就已经嫁人了,孔帆出事时她如乔茗茗般又恰好怀了孕,而且还是将近七个月,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父亲离开,而自己无能为力。
这次谢善文去农场前,孔昭也准备了一堆的东西。可挑挑拣拣后,只剩下一袋能保证可以送进去的东西。
谢善文在两天后到达育民农场,进入农场之后见到了孔帆。
果不其然,孔帆正深受疾病困扰。
他双腿在年轻时因工作受寒过重,等上了岁数,各种毛病就出来了。
最严重的时候就是冬天,这三个月里若没有仔细调养,那么两条腿就会跟被万千条针扎般的疼。
谢善文心疼:“要不然还是找个办法回城修养吧。”
孔帆摇摇头:“我虽在这里面,但消息也没落下。现在还不到回去的时候,回去了说不准还得再来一趟。”
“那您这样怎么受得了?”谢善文叹气,“师兄说您双腿病的很严重,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孔帆笑笑:“还能忍受,倒是你师兄被我连累了,他那边可还好?别的事我都知道点儿,反而是他的我一概不知。”
谢善文:“师兄如今还不错,他去的是绵山屏北县。”
说着他看眼周围,小声说:“我猜师兄在那儿估计也有些关系。”
孔帆回忆片刻,“嗯”两声:“他亲奶奶的祖籍在绵山,被人收养后才到首都,所里资料上没写,所以少有人知道此事。”
谢善文恍然大悟,难怪那里的大队长竟然愿意冒风险帮他。
孔帆不禁生出些许惆怅来:“我还有个项目选定的地点就在绵山屏北县,也是因为提起这个项目,才从宁渝这儿知道此事的,如今还不晓得有没机会再重启。”
他缓缓呼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