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苦的只能是自己。
夫妻俩又把床给搬好。
床一放进床尾位置,原本显得宽松的区域立即变得紧凑。
宁渝把稻草垫给垫上,又放上草席和衡衡睡的小被子。搞好后夫妻俩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的开心。
嘿嘿,小屁孩踢开了,他们两个人可以抱着睡了呢。
“去把衡衡接回来吧。”乔茗茗说,“大晚上的还疯玩,今晚又得做梦说梦话。”
晴朗的夜晚,繁星点点,香樟树底下是大人们的娱乐场所,而旁边的晒谷场便是小孩儿嘻笑打闹的地方。
上阳村是大村子,有百户人。
这个年代,一个村里若有百户人,说明村子中人数不可谓不多。
如今的计划生育还不怎么抓得严,村中小孩什么年龄段的都有,且什么年龄段的都多,特别是十岁以下的,多得能组出个大班级来。
衡衡刚来到这儿的时候十分胆小,经过一个月的适应现在彻底玩开。如今几乎日日晚上吃过晚饭都要去晒谷场玩,玩得浑身是尘土浑身是汗水。
宁渝头疼,拖拖拉拉出门,边走边说:“是得给他说说规矩了。”
“等等!”
乔茗茗不知想起啥,赶快喊住他。
“怎么了?”宁渝倒回来。
乔茗茗:“路过舅爷那儿帮我问问咱们附近谁会弹棉花!”
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要忙的事,再过一段时日就该做被子了。
她记挂着自己的棉花存量不多,但要找弹棉花的人,要找卖棉花的人呢。
半个月后,天气罕见回温。
“买棉花?”
周苹果啃着白地瓜,哦,就是豆薯,坐在乔茗茗家的院子里,翘着二郎腿。
听到乔茗茗提起要买棉花,道:“咱们村虽然有种棉花,你最好别在村里买。买棉花找唐际秋吧,他肯定能买到。”
今日太阳大,乔茗茗正在把稻草垫搬出来晒晒。心里默默数,好家伙,苹果才来她家没十分钟,就提起三回唐际秋。
主要是她自己压根没发现!
乔茗茗不禁笑了笑,挑眉道:“唐际秋啊,你最近好像跟他很熟。”
周苹果吃白地瓜的动作一顿,努力故作平静道:“没有啊,他上学晚,我们还同过班,一直都挺熟的。真的,一直都很熟!”
“噗嗤!”乔茗茗笑眯眯,“行吧,那你帮我问问他好不好,就说能买几斤我吃几斤。”
两斤可以,五斤不嫌多,甚至十斤二十斤她都要。
再多……他恐怕一口气也买不到。
周苹果面色不自然,点头应下。
“咔嚓咔嚓——”
她狠狠咬好几口白地瓜缓解尴尬。
周苹果实在不是个扭捏的人,察觉到乔茗茗好似有点窥见她心思后,干脆自暴自弃,彻底显露自己的心思。
她实在是藏得痛苦,也觉得前路迷茫,再不跟人说说她会憋死的。
于是就在乔茗茗端着鸡蛋糕出来,坐在桂花树树荫底下准备开场简易上午茶时,周苹果忽然开口:“唐际秋说,说他明儿就会在我爹面前提起那件事了。”
对哦,唐际秋已经去了余水县,甚至在昨儿已经回来了。
乔茗茗没说话,周苹果就自己讲下去:“我爹那种性子我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他这种人太认死理太固执,岁数越大越这样,完全说不通的。”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乔茗茗用木叉叉起白地瓜,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到嘴巴里吃。
这时候正是白地瓜成熟的季节,不老,吃着纤维感不重,而是脆嫩且汁水充盈。
白地瓜是宁渝上山挖来的,不知他怎么找得到,搞得乔茗茗现在对那座山很是好奇。
咽下嘴里的东西,乔茗茗没给苹果直接提建议,而是道:“就跟上回一样,先找清楚根子在哪里呗。从根本出发,看你爹为何要这样,再从根子上解决。”
周苹果沉默几秒:“我爹心心念念要上门女婿。”
乔茗茗又叉一块白地瓜放嘴里,摆摆手:“不对不对,这并不是根本原因。你先说说,他为什么就希望要个上门女婿?”
“因为我是姑娘家。”周苹果迅速道,“我爹看中香火,天天念叨死后摔盆和上香的事儿。”
周苹果有时很矛盾,她爹对她很好,可又总是这么想。
根本问题,根本问题……
周苹果忽然瞪大眼睛,一拍扶手,她知道了!
乔茗茗没过多问她这个问题,秋风一吹,头顶的桂花簌簌落下。
她伸出手来,几朵小粒儿桂花就这么飘到她的手中。
秋风起,桂花香。
嗯,该做桂花蜜了呢。
快至午时,周苹果离开,顺道找唐际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