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了?”
“掌门师尊,您这不是难为我吗?照我说,杀了她算逑……”
昆吾山掌教气不过,照着他屁股踹上一脚:“别的事不用你管,你把她带在身边就是!”
陈海还是不情不愿。
昆吾山掌教板起脸:“你还想不想救你在外面找的女人了?”
一座大山压下来。
陈海呼吸一窒。
这下他还怎么选?
他根本就没得选。
陈海表情难受的像吃了苍蝇屎似的。
“行吧行吧,我听您的。”
“翅膀硬了,我说话你都不听了。”昆吾山掌教说完扭头瞥了芽衣子一眼:“站起来。”
芽衣子慌了,因为现在身体完全不受她控制。
她跟个木头人似的站了起来。
——难道我以后要一直当个牵线木偶吗?
龙武士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与其苟活于世,不如慷慨赴死!
中纪芽衣子心中有了决意,眼神犀利如刀。
“老夫看你成色不错,死了实在可惜,故而留你一条贱命。”昆吾山掌教走到她跟前,伸出手,轻轻在她眉心点了一下。
中纪芽衣子恢复自由,想都没想就要掏出自己的心脏。岂料,她的手莫名其妙悬在半空,任凭她如何用力都难进一寸。
想死不能死,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人绝望吗?
她抬起头,愤恨而又窝囊的盯着昆吾山掌教。
“怎么,让你当个侍女还委屈你了?”
“中纪家的武士,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中纪芽衣子咬牙切齿。
昆吾山掌教笑了,笑得前俯后仰。
“我想起来了,中纪家,中纪森田你可识得?”
“那是我太爷爷。”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昆吾山掌教接着问。
“是你杀了我太爷爷?”
“不不不,他是老死的。”昆吾山掌教提起这个人神情尽是轻蔑:“为了活命,他在昆吾山挑了四十多年的粪,当了四十多年的孙子,最后老死在床上。你祖宗尚且如此,你来给我徒弟当个侍女也算是继承了祖业,怎样?你做还是不做!”
“不可能!不可能!”
芽衣子难以接受,脸上写满抗拒。
中纪家族正是在中纪森田的带领下才走上化龙之路。
可以说,中纪家所有的荣光尽归于中纪森田。
在她心中,中纪森田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这世上最武士的武士。
她怎么能接受中纪森田为了活命,作出如此下三滥的行径!
那一点也不武士。
“你们东瀛啊,天生就是为奴为婢的命。”昆吾山掌教下了定语:“你倒是比你老祖宗多了点骨气,老夫很欣赏,但是老夫不喜欢,跪下。”
跪下二字一出,芽衣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扑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
昆吾山掌教在她肩头一点就解除了她的龙化状态。
她现在衣不蔽体,本身又生的楚楚可人,倒也显出几分姿色。
“做还是不做?”
“杀了我,杀了我!”说到最后,她说话带起了哭腔,并且脸上露出乞求的神色:“求求你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好不好?”
身不由己,沦为牵线木偶。
又闻自己平生所崇拜的武士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孙贼。
这对于一个把武士道精神看得比命还重的年轻人来说打击太大了。
芽衣子想不崩溃都难。
昆吾山掌教见火候差不多了,不紧不慢提出最后的条件:“苟活十年,老夫可赐你一死。”
芽衣子怔住了。
苟活是为求死,这话听起来何其荒谬。
偏偏她就心动了。
哀莫大于心死,只要能魂归苇上国,即便苦熬十年她也不觉得漫长。
“好,我答应你。”
一滴泪从她脸上滑落。
打她懂事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落泪。
陈海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掌门师尊的攻心手段竟然这么牛,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动不动就屠人满门的杀才师傅吗?
“愣着干什么?走啊。”昆吾山掌教推了他一把。
陈海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掌门师尊,您可真牛!”
“现在知道拍我马屁了?早干什么去了。”
昆吾山掌教咧嘴一笑,又踹了他一脚。陈海心里委屈,掌门师尊还是没变,动不动就踹他屁股。小时候他不懂事,踹了也就踹了。可是现在他都长大了,还当着外人的面,他不要面子的?
话分两头。
林玄策背着一把黑木剑,背着手,施施然朝着完全龙化后的白绫走去。
“你也就是投了个好胎,这要换成别人家的孩子,老夫岂能留你?”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青铜铃,晃了一下。
悠扬清脆的铃铛声在冰盖上扩散开来。
白绫先是一怔,忽而感到一股刺痛如锥子般直往她脑袋里钻。
她抱住脑袋,本能的用掌心按压太阳穴。
林玄策又晃了一下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