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时他正在给沈先生的孙子治病。
他有不在场证明。
警察去了一趟沈先生的庄园,拿走监控视频留作备案。
因为陈海洗清了嫌疑,警方很快就将他释放。
走出公安局大院,陈海忽然有种天地之大,他竟无处可去的茫然感。
他习惯性的点了根烟。
此时他心里很乱,胸口很闷。
有一点他想不明白,李成兰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死了呢?
一辆面包车停在他面前。
王澜溪探过身子来降下副驾那边的车窗,见陈海情绪消沉,她识趣的没有跟陈海拌嘴。
“上车吧,我们回家。”
陈海的心因为她这句话一下子定住了。
王澜溪挽起鬓角的头发,见他一动不动不由叹了口气,从里面打开副驾那边的车门。
“我有一个朋友死了。”
上车后,陈海的嘴里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话。
“女的?”王澜溪边说边打方向盘。
“女的。”陈海仰起头,放空自己:“说来也奇怪,我跟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只见过两面,就算有交情还能有多少?但是现在听说她死了,我突然很想为她做点什么。”
“那就去做。”王澜溪毫不犹豫的说道。
“才见过两次面,不至于吧?”陈海望向窗外,有关李成兰的记忆片段如放默片似的在他脑海中上演。
—我可喜欢猫了……下辈子我想投胎当一只猫。
—你不要催我嘛,你一催我我就紧张……
—以后真就见不到你了吗?
如果再也见不到你,那我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陈海慢慢攥紧拳头,怒意如浪潮般在他心中起起落落。
那块曾经横亘在他思绪中的石头最终演变成一座高山,他在这座高山之上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抱起一只大橘猫。她脸上的笑容好干净。
陈海闭上眼。
平静的表面下翻涌的是狂暴的岩浆。
“那就去做。”王澜溪又重复一遍,然后她这样解释道:“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别去想值不值,别去想该不该,做一个冲动的傻子总好过做一个束手束脚的智者,我是这么想的,你怎么想?”
陈海睁开眼。
“你说的很对。”
这一刻,他将经年来累积的杀气毫无保留的释放出去。
这杀气锋锐无匹、沛然如海!
还是那家咖啡厅,还是那个靠窗的座位。
之前跟陈海做过情报交易的那个外国人姗姗来迟,坐在他对面。
陈海拿出李成兰的照片递给他。
“你想从她身上查到什么?”
“她死了。”陈海抬起头。
那个外国人恍惚中产生一种被饿红了眼的食肉动物盯上的错觉。
他定了定神,拿出专业的职业素养接着问:“你想从警方哪里拿到她的案宗?”
“能拿到吗?”陈海面无表情的问。
“二十万。”外国人将李成兰的照片夹在他随身携带的那个笔记本里:“先交五万定金。”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急着要?”
陈海点点头。
“再加十万,今天晚上十点之前我就可以拿给你。”
“成交。”
“合作愉快。”
陈海等那个外国人离开后才走出咖啡厅,他漫无目的沿着路沿石走去,鬼使神差的他就来到那天他们分别的地方。
那只大橘猫还在,陈海看了它好一会儿。
它藏在花丛里警惕的望着他。
陈海最终还是打消了收养它的念头。
“下辈子你就安心当一只宠物猫吧,希望到时候你的主人能对你好点。”陈海收起杂乱的心思,打电话给王澜溪。
王澜溪那边已经找到了她死前住的地方。
金碧花苑3栋5层501房间。
离这儿不远,陈海循着导航一路走过去。
李成兰家门上还贴着封条,陈海抬起手刚准备把封条撕下来,无意间一瞥,陡然间愣住了。
一只晶莹剔透恍如美玉琢刻的蚂蚁在李成兰家门口来回盘桓。
据他所知,这种蚂蚁只有苗疆最南部的黑山林才有,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思考片刻,陈海眯缝起双眼。
韩湘渝……
韩湘渝可是玩蛊的高手,难道李成兰是她杀的?
琢磨了一阵陈海决定先按下疑心,掏出手机给韩湘渝打去电话。
既为试探也为从她身上找到线索。
对方很快就接起电话。
陈海沉声开口:“我打探到有人跟李成兰私下见过面,我要知道那人是谁,我记得你曾经留了个后手,给我。”
“你怎么还想着那个公关小姐?”韩湘渝很是不满,不过听陈海的语气这般严肃,她还是没让陈海为难:“我是留了个后手,稍后我发你一个音频,我留在她家里的那些白玉蚁就会把一个微型摄像头驮出来。”
“仅此而已?”陈海皱皱眉头。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想杀了她吧?”韩湘渝挠挠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