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伯自然乐意,点头称是。
转身待要走,乔巧又喊住他,迟疑着捏了捏自己衣带,方才抬起头看他。
“另外……温伯,阿兴家里遭遇变故,心里可能有些想不开。你若有闲,多开导开导他。”
温伯一阵懵。
想不开?
他和阿兴,不都是同一命运吗?碰到这么好的主子,不幸中大幸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年轻人就是想得多!
他又点个头一口答应。去倒垃圾时,心里还琢磨这新主家性子真软和。下人的情绪,会时刻加以关注照顾。
等温伯去厨房把饭菜端回房间了,乔巧才看到云以墨担了一挑柴火,快步走回家来。
她连忙上前迎接:“二公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们都知道云以墨以这种身份蛰伏在她家,是权宜之计吧!
“叫我阿兴。”
云以墨怕她喊习惯了不改,被旁人听到生疑,压低声音纠正她。
“这挑柴火重,你别碰,我给你担回后院去。你一个女人,以后不要做这种重活,伤身体!”
乔巧手刚碰到扁担,被他闪开,不觉愣在那里。
她这是穿越后第一次被男人给呵护照顾了吗?见云以墨背影远去,她想追上去。可追上去又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这位云二公子愿意挑水砍柴就让他做吧,当贵公子下乡体验生活的。如果什么也不做,确实容易让人怀疑。
她回花厅陪孩子吃完饭,送碗筷去厨房,发现云以墨还在沐浴更衣没吃饭,便让柳娘将他的那份饭菜热热再送去。
第三天,是催妆的日子。
何为催妆?
催妆就是男方将聘礼及凤冠霞帔等妆物送到女方家,女方回送嫁妆及新郎袍带冠冕到男方家的礼节。
以乔家的财力,自然置办不起凤冠霞帔,就算勉强做了,怕也不如蔺清莹的意。
所以两家都是各自做喜服,送妆前一天晚上送到对方家,第二天拿出来走个流程。
不过这不影响余家村人看热闹的兴趣啊!
当县城媒婆带着一队唢呐鼓乐队,大早赶到乡下,敲锣打鼓引导完成这场送妆仪式,余家村轰动了。
好多年没看到这么盛大的活动了。催妆已如此隆重,等正式成亲,那典礼不力压十里八乡,成为头条话题?
乔家倾其所有,送了一百两聘金,一担聘饼,三牲干货,果糖鲜鱼,此外还有酒、糯米等物。
这些都是有祝福寓意的。
蔺清莹请人送至乔家的嫁妆,不说十里红妆,一二里地大概有的。
十六台嫁妆,装满衣裳饰品,各种象征好兆头的东西。加上媒婆带领的乐队,尾随后面的吃瓜群众,在整个余家村浩浩荡荡,绕行一圈。
热热闹闹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进了乔家。
乔家老两口满面红光,在院子里指挥雇工搬东西,摆桌椅,门外搭彩棚子,搭灶台。
怕娘家忙不过来,乔巧把锦嫂子、温伯等人都打发去娘家帮忙。
因为县城有点远,一来一去耽误时间,媒婆及鼓乐队今晚就得在乔家歇下了,等明日大早,前去迎亲。
乔巧一家子,看热闹顺带饭也在这里一并解决了。晚上还要看媒婆带人安床。
只见媒婆带着几个女人,将新床上的大红床单铺好,再铺上绣着鸳鸯百合的锦被,最后撒上花生、桂圆、莲子、红枣之类,祈福新人早生贵子。
这些干货在水灾后无比珍贵,也不知道蔺清莹花了多少钱采购到的。
乔巧带着两个闺女,只能远远站在新房门外观看。
因为媒婆告诉她,作为一个和离妇人,她是不适宜进新房的。能被允许观礼,已是破例了。
乔满囤和蔺清莹当然是不介意这个了。
架不住其他人甚至乔老太等人也信啊,乔巧便只能在自己五弟这最重要的日子里,袖手旁观充当看客了。
她不觉得委屈。五弟和清莹的亲事重要。
村里唯一齐全的人家,请来的一位小男孩在铺好的新床上滚了几转,他的娘作为全福娘子,在旁边引导。
云以墨在旁边看了看满脸喜悦之情的乔巧,很有些佩服这位乔娘子的宠辱不惊。
换个人被当众这么羞辱,排斥在自己亲人的大喜之日以外,多少会有些不甘计较吧?
但乔巧半丝不满没有。可见,乔巧对自己这位弟弟,当真是爱护在了骨子里。
看完催妆铺床,天色已晚,乔巧牵着两个闺女,带着云以墨、采绿回家了。
因为明早要看迎亲,得起来更早。乔巧催促三个小丫头快快洗漱上床,她自己最后沐浴更衣,挑了件颜色稍微有点鲜亮的细棉衣裙放在床头,准备明天穿。
临睡前检查大门是否锁好,发现门房尚亮着灯。
猜想云以墨尚未睡下,她突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来。
伸手从贴身的地方拉出一直当吊坠挂的玉佩,抽掉上面的红绳子,把玉佩拖在手心,等它上面的体温散尽凉透。
是时候还他玉佩了。
这面玉佩,一直没用上。听云以墨曾经的说法,这面玉佩还挺宝贵。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