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刚站起来接住丁乐,转头丁盼又扑了上来,她被压得重新坐了回去。
索性就这么滚倒在沙发上,和两个闺女一阵亲昵,嘻哈笑闹。
看得蔺清莹在旁边都有点嫉妒了。
这几个女学生,平时见了她就像老鼠见了猫。
好歹她也和她们同吃同住了不少时间啊,咋能这么厚此薄彼,不和她亲近一下?
约莫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太强,令丁乐丁盼想到了威严的女夫子还在侧,自己先讪讪坐正,一人一边挽住她们娘胳膊。
这个时候,晓玉和采绿才敢上前,毕恭毕敬向乔巧施礼问好。
乔巧注意到她们的行礼动作行云流水,非常自然。脸上也带着种从没有过的恬静气质,想是蔺清莹教导的结果,很是欣慰。
瞧,人果然要读书吧?
读书,才能明事理。一直活在自己那块狭小的方寸之地,永远也不会走出去。
当然,人一多,乔巧和蔺清莹也不好继续说体己话了,乔巧带着两个闺女,起身向蔺清莹告辞。
蔺清莹拿出帮她保管的店铺红契还给她,把她送出门,红着脸说:“乔姐姐,还有几日,我和满囤便要大婚了。我已经和常婆婆说过了,女学放一个月的假。”
“这一个月,你督促两个闺女,好好温书练字。再开学,我可是要考她们的。”
身后两个小丫头一听放假,喜上眉梢。随即听到开学还要考,脸色顿时垮下来。
“你确实需要好好准备一下,度新婚蜜月了。”
乔巧揶揄一笑,怕当众臊着蔺清莹,转而严肃脸色,回头瞧自己两个闺女。
“你们都听到夫子的话了吧?回去娘会监督你们,不要以为就此可以放松了!”
回到家,乔巧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将家里从此后多出的两人,做了介绍。
考虑到“景兴”作为云府人,身份不便对外界公开,就让两个闺女喊云以墨为“兴叔”,其他人称“阿兴”。
锦嫂子惴惴不安,看得出主子十分看重这位“阿兴”。如果阿兴负责管理这座小宅院,她能做什么呢?
乔巧看出她的不自在,直截了当说:“以后,阿兴只负责咱们家的安全问题,其他人员管理,还是由锦嫂子负责。”
她何德何能,敢用云二公子当她的管家?找个独立于下人之外的职位,把人供奉起来便行了。
就这小小护院,她还担心辱没了人家贵公子。好在偷瞄云以墨脸色,并没什么异样,她权当他默许了。
至于以后,给云以墨脱籍,化名落户,还要征求他本人的意见。
总之,念在过往恩情,她会尽力帮云以墨重启人生的。
温伯已经把前后院子看了个遍,除了一棵养得病歪歪的枣树,没看到一盆家花。
新主人愿意花五两银子将他赎出来,且提供这么好的待遇,到底是图啥?
他心里疑惑不解。
“温伯,后院菜地交给你了。咱们家,以后能不能吃上新鲜蔬菜,全看你的了!”
温伯……
养花和种菜是一个概念吗?
但主子开了口,他不行也得行。想着以后大不了多抽空向村民们请教,温伯挺了挺瘦削的身板:“是,主子!”
“叫我四娘子!以后,你和锦嫂子他们一样,月银一两。”
乔巧纠正他。
“此外,咱们家的规矩是,做满十年还卖身契,且赠送五十两安家银子。另外,满三年也可以自赎自身,且没有了安家费。”
温伯眼睛立时瞪大。
这么好的待遇?
即使是京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世家贵族也做不到啊!
肯定有脱离奴籍,回复自由身的幸运儿,但那种人寥寥无几。
主家往往是把脱籍,当着一种天大恩赐,且奴婢们立了大功才能给予的。
通过什么方式立功?
自然是相互倾轧,讨主家们欢心,甚至做违背良知冒生命之险的事才能做到。
像乔巧这种只设定年限的,更像是把下人当作雇工,而非奴婢。
温伯低下头,浑浊的老眼因为激动,泪水盈眶,视线更为模糊。
他未来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丁乐拿出记账的小本本,翻开新的一页,记下温伯的名字。
这个温字还不会,先画个圈圈表示,私下请教娘吧。不过,她觉得娘好像遗漏了什么?
抬起头,望向似乎一直在看她娘的那位护院“阿兴”,开口:“娘,兴叔呢?也发一两月钱吗?”
“你兴叔……”
乔巧和云以墨迅速对视一眼。乔巧略微尴尬地顿了下。
“他责任重大,需要保证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安全,最是辛苦,且有风险……月银,暂定为五两吧!”
没人敢有异议。
云以墨……
他这算是第一次靠自己双手,打工挣钱了?
心情好复杂。
丁乐点头,又翻开新的一页,画了个长框框代表兴叔。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娘说得对,确实需要好好学习。家里多来两个下人,她名字都不会写了,这样以后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