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穿越后遇上云老太爷这么一位贵人,改变她的命运,是她的福气。
她跪下来,恭恭敬敬在墓前磕了三个头,然后把三炷香插在香台上。
“放心吧,云爷爷……”
她看着墓碑,上面写着:宣平侯骠骑将军云正卿之墓。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云老太爷的全名。
“我一定会尽我最大所能,保护好您的孙子……”
如同当初云府庇荫她一样。
云以墨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不过见她想站起来,便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
两人烧起纸钱。但没烧几张,突然听到山坡下传来兵器铠甲轻微磕击的声音,随即,有人大喝。
“是谁在罪臣坟前上香?不知道万岁爷下旨禁止了的吗?”
两人一惊,倏地起身。
往向跑来。
“快走!”
云以墨抓起剩下的纸钱,一把丢进石盆,拉着乔巧,就往山下跑。
不过上山的正路就一条,想避开迎面而来的官军,只有穿过别家的墓。
乔巧第一次被官军追捕,小老百姓民畏官的天生心理,令她一阵恐慌。
被云以墨拉着跑,一不留神,被一个土坑绊了脚下,一下子扑倒在地。
云以墨连忙放开手,停下来问她:“伤着了吗?”
乔巧摸摸疼痛的膝盖,咬牙摇头。
命要紧!
把手递给云以墨,意思还让他带着自己跑。她可不想落到官军手里。
云以墨回头看看逼近的追兵,把双手往乔巧腋下膝弯处一伸,说声:“失礼了!”
直接打横抱起她,开始纵跳腾挪,星飞丸走。
乔巧身体蓦地腾空,两只手本能乱抓勾住云以墨脖子,一颗心差点蹦出嗓子眼。
眼见地把身后那伙追兵甩掉了,迎面又过来一队官军。云以墨情急,见路边有一座年久失修的老墓,墓碑倒了,墓后面塌出一个洞。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乔巧,一头钻进那洞。
瞬间,浓郁的腥臭味直冲天灵盖。
乔巧视野所及,是一口腐烂不堪的棺材。里面尸骨,似乎被野狗拖出来糟蹋过,零零碎碎,散落一地。
她屁股底下也有异物,不知道是否坐到了人家墓主人的手,或者脚。
云以墨担心她害怕叫出声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在。”
他们头顶上方,杂沓的脚步声,踩着石梯子远去。
等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云以墨才放开乔巧,探头出去看。
乔巧一脸便秘之色,把勾住自己衣摆的一只骷髅爪子,摘下来放进破棺材里。双手合十,默默向棺材祷告。
“大哥大姐,大爷大婶,万不得已才冲撞了你们,千万勿怪勿念啊,有机会我给你们,烧点纸钱……”
回过头来的云以墨……
等乔巧祷告完后起身,拍身上的灰,他才跟着起来,神情古怪地看乔巧。
“乔娘子,你很信这个?”
“额……一般吧……”
乔巧只想说,自打穿越,以前的唯物信念,早在她心目中淡化了。
科学的尽头,据说是神学。
给这么一闹,两人之间的那种尴尬氛围,完全消失了。云以墨带着乔巧,疾步下山。
山脚下那车夫还老实等着。
趁追兵未至车夫也不明白状况,乔巧甩了一锭银子给车夫。车夫二话不说,驾驶马车,朝码头狂奔。
贺伯已经买好船票,还差顿饭功夫就开船了,他急得跳脚。
想让阿福去九里坡找,又怕彼此错过。正焦头烂额在码头转圈,看到两人身影,如获至宝迎上来。
“公子……”
乔巧冲他使个眼色。贺伯瞧着两人脏兮兮的衣裤,掩去心中疑窦,领着大家上船。
他们这艘船离开码头不久,岸上驰来一彪骑兵,传令让码头官员暂时关闭码头,禁止任何船只启航。
而乔巧他们的渡船,顺风满帆,已驶出老远了。
傍晚时分抵达两林城。一行人没有进城,直接换船,往回赶。大家都觉得,要尽快回到四皇子的和平辖地,才能安心。
在三皇子的地盘逗留,变数太大了。
一路风尘仆仆,他们终于在计划行程中的第十四天早上,回到泰源县。
乔巧把平兴和阿福的卖身契交给贺伯拿着,让他转呈蔺清莹。同时,另外给了贺伯十两的赏银。
至于花在这两人身上的银子,她自然不可能问蔺清莹要的。蔺清莹这次帮了她大忙,二十两银子谢礼,委实不多。
到了这里,他们就应该分手了。
贺伯再三谢过乔巧的赏赐,才高高兴兴带着平兴和阿福回村。
回去后表功,蔺清莹自然又免不了给他赏赐。
他这趟随着乔巧出远门,虽说辛苦也有风险,但赚翻了。
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乔巧就不紧张了。领着云以墨和温伯,先去布庄给两人买衣服。
此后两人以下人的身份,要住在她家。四季衣裳、被褥床罩、洗漱用品之类,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