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葱油饼捞出来盛在小筲箕里控油,就着油锅,又炒了个小青菜。
看看旁边煨的肉粥咕嘟咕嘟冒出气泡,用大勺子搅动几下,觉得粘稠度差不多,把灶下柴火熄了,准备摆饭。
可是丁乐还没回来,望了眼窗外,天色都黑下来了。
怕丁盼饿着,她舀了一碗粥,把葱油饼和小菜摆桌上,让丁盼先吃。随后,她点亮一盏油灯,准备去常石匠那里把大闺女接回来。
这个小丫头,玩耍忘了时间,这个习惯可不大好。等接到人,一定要好好训两句,免得就此开了先例,以后管教起就麻烦了。
一路上黑洞洞的,全靠油灯照明。天空淅淅沥沥还飘起毛毛雨,乔巧没有戴斗笠披蓑衣,淋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脑后。
想回去拿吧,这都走一半路了。算了,直接问常石匠借吧。她淋点雨没关系,主要是怕孩子受了湿生病。
常石匠一家正围着桌子吃完饭,见到乔巧登门,都很惊讶。
乔巧没看到丁乐,同样有些傻眼,连忙问常静娴:“静娴,不是说我家乐儿来你家和你玩了吗?怎么不见人?”
常静娴比画着手势,结结巴巴:“乔、乔姨、乐、乐妹、妹、已、已经、回、回、去、了……”
她这一句话好不容易说完,不止她说得辛苦,乔巧听得也着急。把这话联系起来一回味,乔巧越发懵了。
丁乐已经回去了?可她路上没碰见人啊?难不成错过了……这不大可能吧!
她娘家这老宅基地,到村中心就一条路。这天黑了,又下起雨,丁乐没道理放着正路不走,偏去穿行田坎道找罪受啊?
很多地方村民们还没把茅草房盖起来,一片片废墟,尽是垃圾乱石,不方便过人的。
她有点急了,谢绝常石匠留饭的提议,连忙提着油灯,返身小跑回雨幕里。
路上雨水将油灯润熄灭了,她只能借助昏暗的天光,看脚下和沿途的荒地。就怕丁乐是走路不小心,脚下滑,栽田坎下了。
余家村是背靠大山建起的村庄,道路难走,是完全有这种可能性的。
然而,直到她回家,也没有发现丁乐的行踪。宅子里,只有丁盼一个人坐在厨房里吃晚饭。
看到乔巧一身水汽地跑回来,神色慌张,丁盼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疑问地望向她娘。
“娘,姐姐呢?”
“盼儿,你关好门,继续吃饭!”
乔巧这下子,心里是彻底慌了。
但面上还沉得住气。吩咐小闺女一句,拿上斗笠,又冲出家门,沿着去常石匠家的这条路,寻找丁乐的踪迹。
这一次,她更加仔细地搜索路两边的草丛,废墟。一边小跑,一边口中不断喊着丁乐的名字。
雨越下越大。风声雨声,把她的呼喊淹没在荒凉的山路间。
乔巧快急哭了,心里有很多不好的联想。
难道丁乐真的出了什么事?可这是在村子里啊,余里正还组建了巡逻队维持治安。
现在官府打压流民的暴乱特别严厉,能够被筛选出来在余家村落户的人,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管理的。
他们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小女孩不利吧?
乔巧猜测最多的还是,丁乐是不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在哪个旮沓昏迷了。一想到闺女有可能受伤,无声无息蜷缩在雨地里,她心急如焚。
好在,她又一次喊着“乐儿”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前方的一声微弱的回应。
乔巧瞪大眼睛,只见距离自己不到七八步远的地方,一条熟悉的瘦弱小身影,从乱草堆里钻出来,哆哆嗦嗦,爬上田坎。
正是丁乐。
人活着,四肢俱全,不像受了伤,乔巧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胸腔里。
赶紧快步迎上,一把抱住丁乐跌跌撞撞扑向她的身子,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戴在闺女头上。
“你摔倒了吗乐儿?哪里伤着了?快告诉娘!”
乔巧蹲下来检查闺女的情况。却看到闺女一身漂亮的淡蓝色长裙,被撕得破破烂烂,沾满了污泥和草屑。半边脸青肿着,嘴角还挂有一丝干涸掉的血丝。
除此之外,闺女还满脸是泪,被她抱着,只是声嘶歇底地哭,身子不住发抖。
那样的狼狈和凄惨,一瞬间,又让乔巧的心提了起来。
她连忙抱紧闺女,不住轻轻拍闺女的后背,摸闺女的头,安抚闺女的情绪。
同时,尽力放轻柔语气,小心问闺女:“乐儿,出什么事了?不要害怕,告诉娘……你是不小心摔倒了吗?”
问这个话的时候,她的心脏也在异常紧张的痉挛。
丁乐脸上的青肿和嘴角的血丝,明显不是摔出来的,更像是被人打的。
那身破破烂烂的裙子,也不像是被荆棘藤蔓挂破的,而是……她不敢想下去,眼神迅速看丁乐的下半身。
还好!
里面的小衣断了根带子,被雨水润湿贴在肩上。下半身露出来的亵裤完好,摸了摸,没发现任何异样。
她微微松了口气,扶着闺女的身子让她站稳,盯着丁乐的眼睛,声音严肃。
“乐儿,先别哭!告诉娘,你到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