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太晚了……”
乔巧把乔满囤领到主屋花厅坐下,不好意思地说:“五弟,你先坐着,自己倒水喝,等四姐收拾一下。”
“四姐你们没吃饭吧,我去帮你们弄早饭。”
乔满囤不是那种君子远离庖厨的人,穷人家的孩子,啥不会?放下背篓长枪佩刀,撸起袖子就进了厨房。
乔巧烧好热水,匆匆洗漱,才跑去次卧叫两个闺女起床。
看到丁盼睡眼惺忪从丁乐的床上爬起来,乔巧无奈地刮了下小闺女的鼻子,将两人的衣裳取来放到床边。
现在生活彻底归于正常,孩子们完全可以穿她买来的漂亮新衣裳了。
至于首饰,等两个闺女头发养好了再买吧。
“娘,我自己穿。”
丁乐红着脸抓过衣裳。自己这么大了,开春就是十岁,她哪好意思让娘帮忙穿衣裳。
乔巧见她动作麻利,自己穿好还能帮妹妹穿,便到梳妆台打开竹匣子拿出梳子和发带。
竹匣子是乔满仓帮忙编的。木梳子是余叔家友情奉送的一打。随着时间推移,乔巧给她们买的首饰头花,自然能装满整个匣子。
只是现在,先将就用发带吧。
“你们洗漱收拾好了快出来。你们舅舅都在帮咱们煮饭了。”
乔巧叮咛两个闺女一句,出了房间便直奔厨房。
灶台两个坑,乔满囤一边焖菜干饭,一边把昨夜剩的肉菜热热。见乔巧进来,说了一句:“四姐,今儿我准备了干粮,你不用带了。”
乔巧点头,快手快脚刷碗洗筷子:“你早饭吃了吗?咱们上山,干的是体力活,你等下再吃点!”
乔满囤摇头:“不用了四姐,娘今早烙的饼,噎得慌,我等下喝两口水就行。”
等丁乐丁盼进来喊“五舅舅”时,饭菜差不多弄好。乔巧摆好菜,舀了三碗饭,母女仨就坐在厨房的小桌子边吃。
乔满囤倒了杯水坐在旁边看她们吃。
“四姐,清莹让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乐儿盼儿过去读书?”
乔巧筷子一顿,她忙得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想了想:“后日大早,我就带着她们去拜师!乐儿,盼儿,你们觉得呢?”
“好!”
丁乐丁盼对于即将到来的入学,也是充满新鲜和期待,异口同声。
乔巧看向乔满囤:“五弟,你知道拜师的流程,还有怎么送拜师礼吗?”
乔满囤摇头。
他又没机会拜师读书,他怎么会知道?
“爹娘知道吗?”
“他们应该也不会太清楚。”
乔满囤给自己续了杯水,不以为然:“四姐,清莹哪会在乎这个?你随便送点什么东西不就结了?”
“不行。”
乔巧严肃地说:“尊师重道,一开始便要给孩子树立起这种思想!虽然是女夫子女学生,比起男人的学堂私塾,咱们一样不能落。”
乔满囤喝水的动作停了停。
“要不,等咱们今儿下山归来,四姐你去问问陶先生?听志和叔说,陶先生以前是私塾先生。以后,说不定也会在咱村里办学。”
乔巧有些犹豫,她不太想见到那个陶先生。
每次坐他家骡车去县城,对方的视线都若有若无跟随她。
那种打量,带些评估的意味,她不喜欢。
但想着孩子入学的事重大,硬着头皮点头:“好吧……”
吃完饭,丁乐带着丁盼,主动收拾厨房。乔巧便叮嘱她们看好家,带着上山狩猎的一应工具,随乔满囤走出家门。
“四姐,咱们今儿往深处走走。”
乔满囤下定决心尽快赚到一大笔钱,将蔺清莹风风光光尽早迎进门。他不能辜负蔺清莹的情意。
而不冒些风险,天上哪会凭空掉馅饼。
“往深处走,你认路吗?”
乔巧疑问。
乔满囤迟疑了一下,声音放轻:“跟着乔婉欣,走过两次。”
“啊?”
乔巧瞪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看着乔满囤后背。
乔满囤用长枪拨开密集的灌木丛,语气沉闷:“她说她以前在刘家生活很苦的。总是干最多最累的活,却只能吃残汤剩羹。”
“有时连残汤剩羹也没有。她饿得没法子,便偷偷上山下田,挖野菜、捉田鼠和蛇吃。到了冬天,这些都不容易找到,便只能冒险往深山里走……”
乔满囤说不下去了。姐弟俩默默前行一段路,乔满囤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面露苦笑。
“四姐,其实现在回想,乔婉欣她会选择回萧家,我一点也不该觉得意外。”
“她不止一次地和我说,人就像这深山老林中的鸟兽,弱者死,强者生!想要活下去,你就要拼命,先下手为强,咬断对手的咽喉……”
乔巧没说话。
隔了会儿,她拍拍乔满囤的背:“忘掉她吧。你现在,只需要全心全意对清莹。”
那个像狼一样的女孩,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她五弟!
“希望她现在已得偿所愿。”
乔满囤目光遥望远方,说出这句话后,便像抛掉所有的杂念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