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凝视图纸,组织了下语言,才慢慢开口。
“花洒能够喷射出热水,原理是打开阀门后,因为水压作用,热水容器的热水被吸到混合容器里,与里面冷水相混合。然后,通过软管进入花洒,形成可供沐浴的温水。”
至于以这时代的落后科技水平,怎么制造,最终能不能制造,她真无能为力,权当是提供一条新思路吧。
余家老二把图纸拿在手里,苦苦思索。
其他人也不去打扰他。如果连最有天赋的余家老二,也想不出来,那这个沐浴器,只能放弃。
乔巧最后在纸上画了一张大沙发,两张小沙发,指着问余家老大:“余大哥,这沙发你们能做吗?”
余老大看了眼二弟,见二弟还沉醉在沐浴器的图纸中,没办法,他只好自己研究乔巧画的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底座……”
余家老大瓮声瓮气,吐出每一个字,都很慢:“是椅子么?能做。上面的……那是什么?”
胀鼓鼓的,像蒸熟后开花的馒头。
“那是坐垫。”
乔巧解释:“用软皮或者布做套子,里面塞满棉花,做成好看的连体垫子,铺在长椅上固定住。人或躺或坐,陷进去特别舒服。它名为沙发。”
余家大哥眼睛一亮,这个新鲜玩意,是乔巧今晚说的,他最能听懂的一样了。
“能做!”
感觉超简单:“乔四妹子,你打算做几把沙发?这沙发长度,要多宽?垫子要皮的,还是要布的?”
乔巧也松了口气,总算听到能做的了。
“皮子的当然更好,要鞣制得软些的那种。宽么,大的能睡下一个成年人,小的够坐一个人就行了。我要三套这样的沙发,每间花厅放一套。”
“乔四妹,这整张大皮子,价格极其昂贵,有价无市。不如,用布吧?”
余永插口:“外面加个套子,也方便拆洗。我让我大嫂二嫂她们,好好帮你绣这坐垫子。花色,也搭配你家具的色来。包准好看!”
纪兰兰隐晦地瞪了自己男人一眼。第一次见他有钱不想赚,一心为顾客考虑的!
所以说她心里面不是滋味,真不能单怨她!
乔巧再一次屈服于要“低调”的宗旨,同意了余永的建议。
剩下来,便是为每一间屋打造全部家具。这个容易多了,到时房子盖出个雏形,余家兄弟登门来看看,就知道该怎么定制。
乔巧掏出二十两银子,打算用作定金。
余老二放下手中的图纸:“乔四妹子,你的定金全在这几张图纸里了!容我细看,到时说不定,还是我余家欠你重金呢!”
余家兄弟都哈哈笑。乔巧不好意思地说:“只是书上看来的东西。若能把它做出来,余二哥你们才是真了不起。日后,该多少钱就算多少钱,可别让我从此后不敢登门了!”
大家又是一阵畅怀大笑。
乔巧和常石匠起身告辞,余永把两人送出门。怕两人看不清路,还一人给点了根松油火把。
乔巧让常石匠快回去休息,自己也举着火把,三步并作两步,赶回自己的宅基地。
蔺清莹搂着她的两个闺女,蜷在竹棚子里,都快睡着了。见她回来,又精神起来,爬起来迎接。
“乔姐姐,你和余木匠说好了?”
乔巧点头,揽住两个扑过来的闺女:“清莹,辛苦你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蔺清莹掩面打个呵欠:“自立门户,好像确实太辛苦了,什么都要自己一手一脚操办。”
她叹了口气,对丁乐丁盼挥手道别。
“那乔姐姐,我先回了,明儿见!”
乔巧直目送她穿过田埂,顺利抵达对面,方才收回视线,领着两个闺女洗漱睡觉。
这些天她一直起早贪黑奔波劳碌,委实疲乏得很了,躺在草堆里很快就睡熟了。早上被各种嘈杂的声音吵醒,睁眼一看已经是大天光。
丁盼规规矩矩坐在火堆边,让姐姐丁乐给她扎小辫子。
乔巧慌忙起身。
她竟然睡这么死,两个闺女起来了她都不知道。
丁盼看到她,眼睛笑成两弯月牙,软糯地喊了声:“娘!”
丁乐嘴里咬着根头绳,两手揪住妹妹头顶的一撮毛:“娘,外婆来过了,给我们送了饭。她说娘您太累了,需要休息,让我们把饭给您留着,不要吵醒您。”
乔巧摸了摸两个闺女的头:“乐儿真乖,把妹妹照顾得这么好。”
丁乐放下妹妹的头发,抢着从火上的瓦罐舀出热水,让乔巧洗漱。
乔巧望了眼蔺清莹的宅基地,只见对面人头攒动,雇工们在热火朝天地干活儿了。
她不敢耽搁,一把将丁盼抱在自己腿上坐下,接手丁乐没完成的编辫子工作。
“你们吃了没有?”
丁乐摇头,把乔老太送来的木桶打开,取出热气腾腾的三碗饭菜。
“我们等娘一起吃!”
“下回不要等了!”
乔巧把绑扎好发带的丁盼放回地面,伸手接碗筷:“娘这段日子忙,有时可能赶不到饭点回来,你们饿了就先吃,别等。”